chapter 34(2 / 2)

“额,也对。”

麦克差点无语,他就不该和耿直的苏格兰小伙绕圈。“好吧,我直说冬天的寒风里有圣诞节,但在北欧还有其他的节日。”

比如,日耳曼人庆祝的尤尔节。

它能追溯到到基督教还未在北欧盛行之前。寒冷漆黑的冬夜,人们点亮篝火围坐唱歌跳舞以温暖身心。

“当然,节日不仅只有欢庆,传闻里那些冬夜还会有恶魔出没。

最常见的就是怪物尤尔山羊。长着羊角的恶魔走过一家又一家人的门口,忽然一张山羊怪脸贴到窗户上,吓唬戏弄屋内的小孩。”

麦克指了指黑色信封上的金色羊角,“这就是从传说里演化来的黑暗聚会。十二月不一定要过圣诞节,奥匈帝国的b·克里姆特伯爵,请他欣赏的人到阿尔贝斯山庄园,一起渡过别样寒冬。”

凯尔西看着请柬眼神微暗,果然是混乱的十九世纪,各种奇异的聚会都会发生。

“如果参加这个聚会,那么意味着要从伦敦坐船先到法国,再一路马车驶向奥匈帝国境内的阿尔卑斯山?”

凯尔西思及如今的糟糕路况,还要来回双程折磨,几乎就要拒绝,“主编,我……”

“别着急说不!这是一份荣耀。”

麦克立即劝说,“尽管近些年b·克里姆特伯爵不太露面,但他在普鲁士颇有威望。过去也有过此类聚会,入场券是千金难求。”

凯尔西面色震惊,但心中毫无波澜。

伯爵又如何?现在他能派出私人飞机来接送吗?显然不可能,他无法发明制造百余年后的安全通行工具。

麦克却越说越说兴奋,“这次以黑暗为主题,他邀请的都是此中翘楚。

就我所知,整个廉价恐怖小说行当只请了三位,「阿佩普」、「巧克力蛋糕」,还有不知他为什么喜欢「爱玫瑰的神枪手」。”

“主编的意思是「巧克力蛋糕」也可能去?”

凯尔西一扫之前的兴致缺缺,“这样的话,伦敦的两大恐怖小说出版社都得了一个名额。如果我去,也算代表您去了?”

麦克拍了两拍凯尔西的肩膀,小伙子总算懂了些他的用意。“不错,你总算明白过来了。b伯爵邀请了「阿佩普」,让出版社面上有光!

虽然这是一门需要低调的事业,但业内都消息灵通,谁又不想获得一位伯爵的赏识?廉价恐怖小说遍及欧陆,需要那样的人脉关系。”

麦克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参加聚会。安迪,我不需要你帮忙交际拉关系,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想这其实也就是一个同好聚会,b伯爵有钱有名,想见见他喜欢的那些人。你做好「阿佩普」,就是宣扬了恐怖出版社的美名。”

凯尔西似恍然大悟,接过请柬,也算接过了麦克的期待。

*

圣诞气氛越来越浓。

法国敦刻尔克港,向欧洲内陆行驶的马车一大半都奔向家乡。

二十天后,12月25日,阿尔卑斯山,黑暗聚会。

圣诞季临时预订很难,目前只剩四座马车可供跨国出行。

凯尔西赶时间无法等下一批的单人马车,原想包下四人马车的其他座位,却被告知已有两人订位。

索性就不挑了。

凯尔西扮好安迪·亚戴尔,络腮胡,头戴鸭舌帽,隐约露出棕红短发。她提着行李找到编号aa97的马车,车上已有一位乘客。

男人四五十岁,戴着一副金边夹鼻眼镜。尽管他的双鬓已生发白,但仍挺直背脊端坐着。

看来有人来,他取出了怀表一观,似乎在说这位同行客踩点真准。

“先生,下午好。”

凯尔西笑着上了马车,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男人轻微点头算打招呼。还有五分钟就到发车时间了,他不由蹙眉扫视窗外,另一位乘客怎么迟迟不来?

四分钟、三分钟……

距离发车还剩两分钟,忽听一道奔跑的脚步声。

年轻男人一路小跑冲了过来,开门抱歉地说,“抱歉,轮船误点了,差点让我没赶上这辆马车。让你们久等了。”

圣诞季没有几位愿意跑远程的车夫,错过一辆车,恐怕要耽误十来天。

“没关系,现在刚到下午三点。”

凯尔西顶着络腮胡十分友好,以苏格兰口音说,“圣诞季赶路的人多,难免会有误点。”

金边眼镜男却冷哼一声,夹着德语口音,“既然预见到圣诞季的拥堵风险,更要提前出发留下足够的时间。守时是美德,希望您能拥有。”

年轻人闻言略微尴尬。刚刚看着对面的络腮胡微胖,想让其一个人坐能有更大的空间,所以在金边眼镜男旁边落座。

岂料,这位邻座一点都不辜负德国人的严谨,对陌生人也如此较真。

“好的,接下来的旅程,我不会给两位添麻烦。”

年轻人随即转移话题,自我介绍起来,“约翰·华生,很高兴与你们同路,请问怎么称呼?”

凯尔西直爽地报出姓名,“安迪·亚戴尔。”

“请称呼我西格森先生。”

中年男人说完这一句,闭目眼神,显然没有多聊的兴致。

马车一路朝东,目的地都是奥地利。

几天后跨过莱茵河进入德国,天上就飘起了雨夹雪,不时伴有雷声。

三人与车夫都不讲究伙食,随意找家店吃了一顿啤酒配面包,午餐过后就要继续赶路。

谁想刚一出店,一道惊雷正劈向停靠的马车。

幸运的是拉车的两匹马还在马厩吃草,不幸的是车厢被雷给弄出一个大窟窿。

车夫目瞪口呆,“上帝啊,我驾车七年,从没遇到这种情况。”

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环视四处一圈,走向马车瞧个究竟。

此时,他还是暗道一句,真是奇怪了。

明明已经乔装成德国中年人西格森,明明已经离开了伦敦,明明已经离开一遇到就可能引发奇怪气场的凯尔西,他怎么还会看到雷劈马车?!

歇洛克再生狐疑。

转身,左边是大大咧咧震惊脸的络腮胡,右边是好脾安慰车夫的华生。难道真是他敏感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