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以旧称呼去称燕循。
作为燕循的首要智囊团,秦澄越发要鼓动王德鑫,前世他和王德鑫交好,甚至算得上救过他,自然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次他们这边也有斥候打探过,他一点都不怕王德鑫真的嚷出去:“老将军,秦某还是您提拔上来的。我们今天也没别的意思,皇上说您从前还教过他功夫,今日来是想跟您表一礼,待日后,我们就战场上见真章。”
一听说不是拉拢的,王德鑫放下心来。
燕循果真作揖,王德鑫连忙避开了:“这如何使得。”
他又偷偷看了燕循一眼,印象中的这个孩子更高也更黑了,他目光灼灼,却温和有礼,想想之前太子过世他还哭过。
“王将军,我听说您这里粮草不够——”他看王德鑫惊讶,便道:“这事不是我独独知道,而是全军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您可知道这笔钱给了谁,给了崔仁,这崔仁是宋家的女婿,户部侍郎,不到三十就说要进入内阁。说起来,老将军你明明是一片忠心,却不得重用,被个奉元帝,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给吊着。我是为您不值得……”
他看着远方:“当年皇父在时,曾嘱咐于我,文有高相,武有王帅。当时我就记在心里,若有一日我登基为皇,必将遵从皇父心意,没想到王帅如今却这般遭遇。粮草不足,将士们就是苦战,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争权夺利,生灵涂炭,而是为了匡扶社稷。让我朝有用者,皆为我所用。”
王德鑫将军一时语塞,“太子,这……”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追延禧攻略,打算明年开一本娴妃和弘昼的同人。
第99章 劝降(二)
燕循再作一揖:“老将军, 我这就告辞了, 以后就战场上见了。”
“老将军,我们皇上是诚心跟您说这些话的, 也是避免生灵涂炭。若您一意孤行,日后就别怪我们了。”秦澄眯了眯眼睛。
他们的气势太足,千军万马在前, 依旧毫不害怕,敢探入敌营。
王德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有些默然。
燕循很有自信, 他道:“咱们打一场仗下来, 他就知道了。”
秦澄忙拍马屁:“皇上圣明。”
带兵是由沈莹尘和秦澄一起带的,他们夫妻从来没有一起带兵,燕循对他们很是放心。他还笑着和柏远道:“姐夫一向是最会看人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我表姐拢的服服帖帖的,论打仗, 沈将军是不二人选。秦将军虽则武艺不如沈将军, 但论用兵之道, 秦将军却略胜一筹。”
别看秦澄智计过人, 便是穿上铠甲,也有翩翩公子样,好似什么都云淡风轻,又能干的模样,很有白衣卿相之感。但只要对上沈莹尘,那就真是和普通男人无异了, 特别小心谨慎,看到沈莹尘就不停的跟在后面,只要自己多和表姐说一句话,就能直接不着痕迹的隔开。
柏远这次没能出征,也松了一口气,也笑道:“都是陛下圣明,才得她二位追随。”
对阵王德鑫,那是三朝元老,很会打仗的人。他是柏家独子,万一真的死在战场,那就没命了,还不如跟在燕循身边刷好感。
山东看似一场恶战,但沈莹尘一下就想到办法了:“我看王德鑫将军耐性十足,轻易不出手,可他们粮草不足,没有咱们多。所以前期,咱们就先冒进一次,再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
她感觉自己只要上了战场,就脑筋很清楚,比内宅事物熟悉多了。
秦澄笑了一声:“可行,我看咱们再做详细的计划。”
夫妻二人忙了半夜,才睡下去,次日起来,莹尘命人开始点兵点将,自己则亲自选兵。她因打赢过几场战事,又赏罚分明,在军中很有威望,再者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总比男人抢功劳好。
秦澄则稳固后方,他看到莹尘那英姿飒爽的样子,不禁心里一动,这就是他这一生最爱慕,并用生命去呵护的人呀。
此时的王德鑫已然是有些心神不灵,又听说敌军已到,忙命饶君羡出战。
“对付来的是何人?”他问道。
有军师道:“是沈莹尘,伪帝的表姐。她曾经把魏竞打于阵前,虽是女子,可功夫深不可测,还能弯弓射箭,很有一套。”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十分瞧不起女子的,可难得有将才的女子,男人们也不敢小觑。
王德鑫将军摸了摸胡子:“你们先观战,不成再派人过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娘子军的厉害。”
一看主将是饶君羡,那莹尘就更不用客气了,她先两边夹击,再亲自上阵,顿时煞气大开,待打到一半时,王德鑫才看出不对劲来,这个女人是个杀神啊。他还从未见过一女子竟然这样厉害的,顿时又默默想起燕循的话,看来他真是一位明君,连女人都敢用。
而不像奉元帝,本就已经把沈家的人赶尽杀绝了,之后却连女人都不放过,算得上心胸狭窄了。
“您看要不要放毒箭?”有副将建议。
王德鑫却头一次犹豫,“不用了。”
莹尘从饶君羡这边回来时,算得上是凯旋而归,她毕竟曾经在饶君羡部下做过百户,知道他带兵有两把刷子的,但他出身于西北,擅长马战,因此便用燕形法,在马上直接过招,果真打赢了。
就是王德鑫没有派出后手,这事情就玩味了。
果然晚间王德鑫就递来了话,让秦澄保证他家里人的安全。秦澄放下纸条,和莹尘道:“这次还真的要麻烦大哥了,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在秦家,他最相信的人就是秦浦了,这是莹尘心知肚明的,因此笑道:“这是给予他机会,一个从龙之功跑不掉,日后大军打进京城,他也能以有功之臣坐稳皇位。”
秦澄这个人非常会交朋友,像莹尘不喜欢的人就不来往,但他就是有一种魔力能把不喜欢的人变成喜欢他的人,故而他在京里有些交情,而现在敌我双方力量均衡,这边还隐隐有胜利之像,只要是有点权利的人,都想两边押注。
派去京城的人是斥候,也是秦澄的亲信,秦浦因为妻子被接入宫中,本人又无法领军,正喝闷酒,一看纸条,酒已经醒了大半。
“二弟现下如何?”秦浦淡淡问道。
斥候低头道:“秦将军和沈将军已率军到山东,刚打完胜仗。”
秦浦挥挥手:“我知道了。”
那斥候立马出去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真的笑了出来,果真时来运转,这奉元帝欺人太甚,把他的妻子接进宫里,儿子成天嗷嗷的要娘。二弟递来的这个机会,他怎么不会抓住?至少有个从龙之功,还有二弟的面子上,秦家也不会倒。
主意已定,他没有直接告诉秦国公,秦国公心思深不可测,若是告知于他,必然又是一番衡量,说不定还会把二弟卖了,既然如此,他就直接做了。
晚间秦浦就派了护卫,果然奉元帝早就命人在这里守着,秦家的死士也不少,双方厮杀了一番,秦浦费心尽力的把王家的人送走,消息就传到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