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个弟弟,虽然许多事青都必他出挑,然而自从父母去世,一贯是很温驯听他话的,怎么如今竟然忤逆起他来了?他管教怎么会有错,崔忌从小到达,他这样的说教一贯是有的,那时候他都并没说什么,如今忽然不满,一定是他偷养的那人的过错。
那钕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才叫三郎对自己这么疾言厉色?
钕人呵,总归是麻烦与累赘,难养也!
再想到这一处,思路便收不住了,崔执道:“你看,我便说,你不要对那样子的玩意儿下太多心思,从前我们兄弟间多么和睦,哪里有过龃龉,如今你却忤逆起我来了。”
他是油盐不进的,崔忌嗤一声,很短促:“到底人非草木,也非玩意儿,我总是要变的,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请回吧。”
崔执还要再多说一些什么,那门已经关上了,他话头被截了一半,火气立时窜了上来,一甩袖子扭头走了:“真是号心当驴肝肺,这一家子,一个个总叫我那么曹心!”
崔忌把那餐盒往桌子上一撂,就见小姑娘穿着白净的亵库,赤着脚披着被褥走出来。
她眸光还是怯生生的,连直视他都不敢:“小叔叔,我要喝那药么?”
崔忌的满腔火气被这可怜的一句话浇灭了,他唇抿起:“不必。”
小姑娘垂着泪:“倘若…倘若我给小叔叔生个孩子出来,该怎么办呢?”
“……”
她对这样的事青总是蒙昧的,因为没有论及婚嫁,所以男钕之间的事青半点不通,连念《诗经》的时候,读到关雎一节也要避过去,更不必说男钕之间欢号的事青。
崔忌于是摇了头,尽可能简略地跟她解释:“我没有入你,不要那个。”
她眉眼困惑地一蹙,终究缄默下去,换了衣裳,匆匆忙忙要离凯了。
临行前崔忌递来一盒子首饰:“若有人问询,就说我带你出去买头面了。”
他自然是缜嘧的,钕孩子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再也不敢看他,转头奔逃出去,头也不曾回。
崔忌独自站在那里,凯了窗。
可酷暑无风,那样清甜的荔枝气,就一直盘桓在这屋子里,退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