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息怒息怒,”薛飞连忙一把拉住脸色微变的宿管大爷,笑着哄劝道,“我跟您下去还不行吗?交给我,指定让她消停了,行吗?”
“嗨!”
宿管大爷又瞅一眼程砚宁,没好气地走了。
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礼貌和气的,什么驴脾气犯了?
目送他出去,薛飞一边飞快地套上t恤一边吐槽程砚宁,“我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噗——”
张景涛、李静晨齐齐给喷了。
也就一瞬间,觉得他们先前似乎想多了。
这薛飞明明扮演着兄弟的角色,却完全操着老妈子的心。
程砚宁见他穿好衣服,随手将自己钱夹递了过去。
薛飞:“……”
恨恨地盯了程砚宁一眼,他二话不说接了钱夹。
等他一走,张景涛和李静晨又是一通哈哈大笑,乐得不行。
程砚宁倒没什么心情去笑,吐出一口气坐到椅子上,不经意间,又想到那人。
“我们晚上住外面吧,好不好?”
“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不行。”
“为什么啊?”
“像什么样子,你才多大,这种事不要总这么主动。”
“那你也不主动,我也不主动,谁主动?”
“……”
“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主动。”
“……”
记忆里的甄明珠,脸蛋红红的,声音软软的,似乎永远都那么娇憨可爱。
只这念头一起,便能让他痛不欲生。
朋友出事、父亲入狱、她险些被玷污清白,这桩桩件件都不曾磨掉她的性子将她击垮。是他,用他的冷淡和怀疑,一点一点地,磨光了她的大胆热烈和她脸上的笑,摧毁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她。
用一辈子来赎罪,可能都不够。
*
楼下。
方菲喊得精疲力竭。
感觉起来足有半个多小时了。
她在楼下喊了半个多小时,楼上看戏的男生都散去很多,可程砚宁还是没出来。
她长得又不差,身材还很好,怎么他就视若无睹还这么绝情!
方菲简直给气死了,正要跳起来再喊的时候,楼门口匆匆出来一个人。薛飞看见她没再喊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到她跟前说:“行了别喊了,我带你出去住酒店。”
“程砚宁呢!”
“你今晚就在这喊破喉咙,他也不可能下来的。”
薛飞语气平静地说。
他最先没想通,可在跑下楼这一会,想通了。
今晚,程砚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下来。
先前在安城一中的时候,他原本还在椅子上坐得很稳呢,可一听见楼下宿管大爷的喊声那二话不说就起身出门了,为什么,不就怕甄明珠吃亏吗?
就他护她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让她吃亏?
可甄明珠之外的其他人,能感受到的应该没什么差别,就一副铁石心肠。
程砚宁这人冷硬起来,那就不是人了。
收敛思绪,薛飞拿手推推方菲,“走吧走吧!”
“程砚宁!”
方菲拍掉他的手,又蹦起来。
“我说你没完了是不是!”
薛飞被她尖利的嗓音刺得耳朵疼,想着这要是个男生,那他二话不说抱起来给拖走就行。可偏偏这姑娘穿的清凉还露了胳膊大腿,那他一动手就显得不太君子了。
叹口气,薛飞一屁股坐在花坛边,闷声道:“行吧你喊,我看着你往半夜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