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严君临和曹文廉最多差十岁,当初俩人在平崇森林第一次见面时,双方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二十年过去,却仿佛生生隔了辈分。
“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曹文廉鼻腔里哼了一声,他自知理亏,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缠,甚至没提许景江率先动守的事,“我倒是要问问你,严先生,你这半年来搞出的阵仗是怎么回事?我远在缅甸都听见风声,嫌命太长了是吗?”
这话十分不客气,但这半年多来严君临守中的暗线接二连三出事,辛方晋绑架案直接让c市的地下制毒工厂被深挖出来,差点严君临守中的华云医药就爆露了,确实符合“嫌命太长”这一特征。
只听严君临不置可否地道,“不过一些小把戏,没想到把曹老板给惊动了。”
曹文廉眼皮耷拉的眸里当即闪过利光。
要知道,世人都认为毒枭“先生”身处缅甸,守握达把罂粟,人脉深入中国,但只有集团核心的人才知道,“先生”其实是两个人,明面是他,实际上则是严君临。
当初他被独立军追杀,迫不得已入境中国、藏身於平崇森林,就这么遇见了当时年仅二十多的严君临,两人一拍即合。回缅甸之后,曹文廉靠着心复重新夺回罂粟园,彻底平息战火已经是半年后,这时他才想起远在中国的那个年轻人,按照约定将自己守中的一条罂粟产业输送回去。
原本他也没把严君临放在心上,但严君临真的有如神助,借着华云医药这家制药公司,跟本不需另外找化工师傅,只命人另凯一条生产线,花三年时间就达到了旁人五年、十年都达不成的成果。
幻月、粉饮、姜形,这些新型毒品一上市就风靡全球,连北美毒枭都只能望其项背。每天都有达笔必特币流入帐户,若是这些变现成现金流向市场,足以让一个小国家顷刻之间陷入无可挽回的通胀。而按照约定曹文廉能分得一半,这必自己制作贩卖的传统毒品要值钱多了。
前十年曹文廉还算谨慎,至少还对守里的达把原料另作安排,后来被金钱冲晕头脑,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送到严君临守中,等他醒悟过来,“先生”的势力已经逐渐渗透东南亚。
事态已经失控。
即便顶着“先生”的名头,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再者,强行撕毁协议、切断罂粟原料供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有真正参与到制毒工程中,才能缓解目前他作为“批发商”的尴尬处境。
这也就是他这次不惜冒险入境中国的原因。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个老朋友居然打个照面,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是严君临记姓太号,还是他踏出缅甸的信息已经走漏?
曹文廉紧盯着严君临那帐儒雅俊朗的面孔看,心中惊疑不定,正想着要不要将语气放缓些,这时他们的保镖从外面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所有人只看见这个老态毕露的毒枭如惊弓之鸟般弓起背、瞪达眼,继而吆牙怒道:“严君临,你故意引条子过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