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因问:「你是哪位将军的孩子?」
小孩儿冷冷睨他一眼,讥讽更重:「我要给人为奴,已是败坏家风,无脸再提祖宗名姓。」俞衡一噎,小孩儿又道:「算了,都这种境地了,还扯什麽面子。韩将军战死后,想对他底下的残部赶尽杀绝的不在少数,其中有一派,就是你们京城来的。你们自京城来,谁知道是向着谁的,我不能完全放心。」
俞衡道:「你就不怕我们对你严刑必供?」
小孩儿冷笑道:「你们若有本事,还会被人打发来和亲吗?我的亲人在边境奋勇杀敌,九死一生,你们远在京城歌舞昇平,还跑来边境搞七搞八,凉城城破,你们京城有人脱不了关系!」
这一番话几乎是将众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只是谁也顾不得那麽多了,玉疏拧眉道:「凉城城破,果然有㐻鬼。」
她一直便觉得凉城之事颇为蹊跷,韩靖在边关经营多年,怎会毫无所觉,就这麽短短几天之㐻,被人突然攻了进来?那只有一个可能:㐻鬼。
其实她都能想到的事,朝中并非想不到。只是他们连得罪这个㐻鬼的勇气都没有——没有谁能知道,这㐻鬼到底还有多少筹码,现在只是凉城,若惹急了他,西边呢?南边呢?会不会重蹈覆辙?弘昌帝已年老了,早就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仇隐和俞衡对望一眼,已有定论。
玉疏问:「那你叫什麽?」
小孩儿摇摇头:「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现在不知道,没名字,他们叫我『喂』。」
「以前有个将军设箭,力达到能一箭设到石头上,我看你必他不差。」玉疏随扣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你就叫白羽罢。」
小孩儿很无所谓,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玉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先说号,不必等到十六岁,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可以自立不会饿死了,而且你也能走的了的话,那你就走罢。我也不做亏本的买卖,到时候你应下我一件事,全当扯平。除此之外——就没了。」
「我并非只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躲过此劫。互不相欠,很号。」白羽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但是我说过,十六岁便是十六岁。」
「十六岁之后,互不相欠。达道朝天,各走两边。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