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马上问:“所以在四爷眼里,我被名正言顺的丈夫冷落,再与小叔子私通,一辈子鬼鬼祟祟的,随时冒着被人发现被人唾骂的危险,这样就叫快活了?”
陆季寒终于明白她为何用嘲讽的眼神看他了。
他欲言又止,最终陷入了沉默。
俞婉想走了,她低下头,抬手推他。
陆季寒却攥住她的手,低声道:“跟我在一起,至少你身体上能快活,除了名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也能确保咱们的事不被发现。”
俞婉冷声道:“我不需要。”
“那你想怎样?当一辈子的老姑娘?”陆季寒抓紧她的手腕,逼她直视他。
俞婉想离婚,但事情没有把握之前,她不会告诉陆季寒,有了把握,她也没必要告诉他,在俞婉心里,陆季寒只是她为期一年的服装店东家,是她离开陆家后这辈子都不想再打交道的陆家四爷。
“我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别人对不起我是别人的错,我不能做给娘家抹黑的事,还请四爷成全。”俞婉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想到上辈子陆季寒始终没有强迫她到那最后一步,俞婉神色稍缓,轻声劝道:“四爷出身富贵,有才有貌,外面好女子有的是,四爷何必为难我一个已婚妇人?”
陆季寒的手臂还环着她的纤腰,听到这句,他微微收紧,眼看着她皱起眉头,陆季寒却只觉得愉悦。低头靠近,他看着她颤抖的睫毛道:“外面好女子虽多,可我长到二十岁,只对你动了心。”
男人面容俊美,声音低沉,甜言蜜语说起来带着能蛊惑绝大多数单纯少女的力量。
可俞婉是死过一次的人,是被丈夫辜负过深情的人,陆季寒的甜言蜜语她只觉得虚伪。
陆季寒看出她不信了,时机不对,他不能将她扣在这边太久。
“婉婉,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跟我在一起,你会好过很多。”陆季寒最后在她耳边说,“就像刚刚我亲你,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俞婉不想回忆,她有感觉,那感觉像被一条蛇游动于肌肤之上。
陆季寒笑了笑,随即便松开俞婉,将她往后面拉了拉,他径自打开门锁,走出了试衣间。
直到此刻,俞婉身体才真正松懈下来。
她无力地靠到了试衣间门板上,一抬头,发现对面墙壁上竟然贴着一面镜子,镜子清晰地照出了她现在的样子,发丝微乱,眼中含泪,面颊苍白,嘴唇却红嫩得仿佛刚刚喝过水。
胃里一阵翻滚,俞婉飞快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远处传来陆季寒兄妹的对话,俞婉听见陆季寒说看见她朝这边来了,俞婉心里一慌,迅速整理一番发髻,深深呼吸一口,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试衣间。
陆薇找过来时,俞婉正站在一件洋装前,假装观摩。
“大嫂,你刚刚去哪了,让我好找。”陆薇亲昵地抱住了她胳膊。
俞婉不好意思地笑:“这里太大了,逛着逛着我自己也迷了路,三妹怎么样,刚刚那件衣服合身吗?”
陆薇是个天真的小姑娘,被俞婉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陆季寒站在远处,盯着俞婉的眼神就像一条狼在看它心仪的猎物。
她跑不掉的,陆家大宅,半年一年她受得了,时间一长,她一定会耐不住寂寞,总有一天,她不会再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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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陆子谦又随陆荣出差了,预计十月才回来。
少了陆子谦的翠竹轩变得更清净,俞婉惧怕陆季寒,除了陆太太叫她去打牌,她轻易不愿再离开翠竹轩。秀儿觉得大少奶奶过得太闷了,俞婉却十分平静,一天的时间要么自学汉字洋文,要么便画图设计。
合同已签,要求她每月至少完成两件设计,俞婉不能因为陆季寒的欺凌便不把合同当回事,而且,她需要钱。
月底的时候,俞婉做了两件旗袍,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月对洋装没了兴趣。
设计图与旗袍都做好了,俞婉吩咐秀儿将衣裳与设计图送到陆薇那边,再由陆薇转送陆季寒。
陆薇很高兴担任四哥与大嫂之间的信差。
看到她这个小信差,陆季寒却不高兴了,整整一个月,除了在陆太太那边短暂的见过小女人两面,陆季寒竟然一次单独与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找到,她就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兔子,缩在深窝里再也不肯出来。
陆季寒想见她,哪怕不能摸摸小手不能言语戏弄,看到她,他也舒服。
陆季寒看了看俞婉交过来的设计,然后随陆薇一起去了陆薇那边,再让陆薇派丫鬟去请俞婉,理由是他对设计图有疑惑,要与俞婉讨论。
这样的理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偏偏俞婉无法拒绝,好在地点在陆薇那边,稍微可以放心。
深居寡出的俞婉,终于再次来到了陆季寒面前。
她穿了一套细布做的衫裙,那衣裳颜色老气,若从后面看,简直就像一个年轻的仆妇。
女为悦己者容,来见不悦己的人,自然想往丑了打扮,以期待减少对方的兴趣。
“大嫂怎么穿成这样?”陆薇震惊地问。
俞婉笑道:“我与妹妹不同,都嫁人了,没必要穿的太花哨。”
陆薇刚要说话,一直靠在沙发上的陆季寒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目光嘲讽地看着俞婉,嘴上戏谑道:“妹妹年纪小,不懂,大哥远行了,大嫂的心也跟着大哥去了,自然没有心情再打扮自己,你等大哥回来,大嫂肯定打扮地跟花蝴蝶一样。”
陆薇明白了,嘿嘿一笑。
俞婉默认陆季寒的嘲笑,正色道:“那两张设计图,四爷觉得不妥吗?”
陆季寒点点头,取出设计图展开在茶几上,再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大嫂坐。”
俞婉躲他都来不及,怎会往他身边凑,便站到了茶几对面,准备站着听。
陆季寒看着对面她那件丑的不行的裙子,唇角上扬。
她以为往丑了打扮就行了?
没用,她穿得再丑,他都知道那衣裳下藏着一把纤细小腰,他也清楚地记得,她的肌肤有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