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季节像一只飞蛾,奋不顾身的奔向那噬人的光与热。
周子桓的热情也的确将她燃烧了,可是等他冷却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化成了灰烬。
那个没办法自处的只能是她。
季节这样一个高傲的人,什么时候肯低头向人卑微的乞求过什么?
可是,六年前她乞求周子桓留下来,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她从其他女人手里得到的,虽然当时仅是一时气盛,最后却沦陷其中,用了大把的感情在里面。以至于报应来了,她收也收不回。就只能苦苦的哀求他。
但是周子桓去意已决,北方早春的街头,冷得人骨头打颤。周子桓过来抱住她,一米八二的身高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或许还有不舍,亦或是所谓的余温尚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无不伤情的说:“季节,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了。”
公交车很快驶了过来,他拉着行李箱奔赴另外一个城市。
季节回过头来看着他,隔着一扇玻璃与他对视,就像之前许多次别离,难过不舍充斥心田,他会冲下车来重新抱住她,说他舍不得她,说他真的不想走……
可是,那一次没有。周子桓像潮水一般在她的生命里退去了。季节树在冷风里噼里啪啦的掉眼泪,等着他后悔,等着他回头。哪里想到,竟是同周子桓的最后一次见面。以后不再会了……
于是,她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诅咒。
那一日周子桓转身的一刹,她对他大喊大叫:“周子桓,你不得好死。”
第二天便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周子桓在返校的途中出了车祸。
任谁会想到,他那样急不可耐的离开,竟是搭上了一趟死亡的列车。
种种愧疚,不安,整日折磨着季节,像一只恶魔的手,抓住她便不打算再放开。如果她像每一次那样用留恋绊住他的脚,让他一次次的改迁,是不是周子桓就能免于一死?再如果她没有狠心肠的咒他,是不是他就可以平安返校,一辈子做个让她唾骂不止的负心汉?
可是,没有如果。但季节却崩溃了。
除了适应生命中再没有周子桓,她没有别的办法,当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直至过了许多年,遇到了另外一个与周子桓神魂相似的人,她才可以走出泥潭重获新生。然而属于周子桓的那段记忆也如气泡一般,大段大段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