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健神情不变，温声对妻子说：“吃饭吧，静瑶。”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菜？”小苹果好奇地问。

温亦如心头不舒服，口气也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们神经病。”

“你快点儿吃，吃完我们就走吧！”

“喔。”

小苹果埋头开始吃饭。

“妈妈，我吃饱了。”小丫头噼哩啪啦一通忙吃，又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杯果汁，抽出一张纸巾胡乱地擦擦油腻腻的小嘴，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温亦如拉住了女儿的小手，母女俩一起往外面走去。

吴静瑶仿佛听见了心底泪落的声音，多年前，是她这样义无反顾地抛夫弃女，而今，她的女儿也对她绝决地义无反顾。

吴静瑶的眼泪静静地滴下来。

王子健深拧了眉“静瑶？”

听出了丈夫口气中的不悦与说不出的严肃，吴静瑶忙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对着王子健牵强地扯动唇角，“对不起，我失态了。”

王子健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开始动作文雅地吃饭。

温亦如带着小苹果从餐厅出来，沿着马路慢慢走着，阳春四月，春的气息在空气中轻轻拂动，这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可是却因着所见的人，而坏了心情。

温亦如牵着小苹果的小手母女俩沿街慢慢走着，街头车水马龙，霓虹闪耀，一对对小情侣在手挽手的压马路，小苹果小手牵着她的，小脚步子迈得很大，“一、二、三……”她在数地砖。

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无息地滑过来，车窗徐徐滑下，车上的人把头探了出来，“你们去哪？”

温亦如和小苹果都扭了头，她们看到许云波坐在车子里，眸光深沉。

“我和妈妈去吃披萨，然后走一走。爸爸，我在数地砖。”

小苹果笑呵呵地说。

许云波车子灭了火，下来了。

“嗯，数了几块？”

他高大的身形走过来，温和的气息将母女俩笼罩。又是好几天没见了，许云波的身上似乎少了那种风流和狂野，变得深沉而不露。

“一百一十块，不，一百二十块，不……”小苹果蹙起小眉毛，“跟爸爸说话，我把多少块忘掉了。”

许云波失笑，手忍不住揉揉小苹果的小脑瓜，“现在想要去哪里？”

“嗯……”小苹果歪着头想了想，“我可以去看电影吗？”

“可以。”许云波将女儿抱了起来。

又回头瞅向温亦如，小苹果替他问道：“妈妈，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先回家了。”

温亦如淡淡地回。

许云波的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他转了身，抱着小苹果上了车子，温亦如一直看着他的车子开走，她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然后走向前面的公交站牌。

两个小时之后，她在床上捧着手机刷新闻，忽然有电话打进来。是许云波的。

“小苹果在车上睡着了，我带她去我那里，明天直接送幼儿园。”

“好。”淡淡地简单的一个字，温亦如就再也没说话，许云波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把电话挂断了。

温亦如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在飘过和许云波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晴朗的笑，他霸道的拥抱和亲吻，还有他深沉的歉意。

许云波把小苹果从车子上抱了下来，上楼，

轻手轻脚地帮她脱了衣服和鞋子。小丫头睡得沉沉的，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脖子，他轻轻把她放在儿童房两面带护栏的大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他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小丫头的睡容，她白嫩圆润的小脸，她长而卷俏的睫毛，她柔软的黑发，鼻息间发出的轻轻的呢喃般的声音。

深深的怜爱从骨子里溢出来，他轻轻拾起小丫头的小胖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不舍得放开。

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个女儿，可是他却在无形中接受了，而且想当的快乐，无比的幸福。

做爸爸的感觉，真好。

他就侧躺在小苹果的身旁睡着了。不敢翻身，怕压到胸前的小朋友，一宿保持着侧躺的姿势，

没有动一下。

“爸爸？”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接着，肩膀被人推动了，许云波下意识地发出嗯的回音，睁开眼睛，看到小苹果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坐在旁边，黑眼睛闪闪亮亮地望着他。

“小苹果，醒这么早？”许云波坐了起来，揉了下眼睛，将小丫头抱坐到腿上，“昨晚睡得好吗？”

“好。”小苹果很干脆地回，又弯起眉眼笑起来，“爸爸，我梦见妈妈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去香港看迪士尼了。”

“哦？”许云波失笑，同时又因着女儿的一句妈妈，而心头升起内疚和感慨，他亲了亲小人儿的额头，“等过段时间，爸爸有时间了，会带着你们母女一起去香港，去看迪士尼。”

“好啊好啊！”小苹果高兴地叫了起来。

“来，我们去洗脸刷牙。”许云波将小苹果放了下去，然后下床。

小苹果小脚趿上小拖鞋一溜烟跑进了浴室。许云波也下去梳洗了。父女俩将自己收拾妥当，许云波从衣柜里拿出暂新的粉色小裙子和同色系的小皮鞋给小苹果穿上，然后亲昵地捏她的小苹果脸，“我们家小苹果真是漂亮。”

小苹果嘿嘿地咧着小嘴笑起来。

许云波带着女儿一起来到早餐店，让小丫头自己选了吃食，他负责端到餐桌旁，父女俩有滋有味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