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翘回过头来,“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需要跟我解释的事情?”
“那你问吧。”程浪的笑里带着一种“躲不过”的无奈。
“你都知道是什么问题了,为什么非要我说,你直接答不行吗?”让女孩子亲口问出“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连被我抱一下都嫌弃地推开我”这种问题,也太丢脸了吧!
徐翘觉得“我太难了”的时候,程浪也有点想叹气。
他知道自己该主动点给出解释,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但这件事,他可能永远没法对她说出真相。
那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他在情窦初开的学生时代,遇到一个异装癖患者,对方男扮女装的水平出神入化——当然也可能是当年少不更事的他眼盲心瞎,总之他差点入了对方的圈套。
在发现对方的真实性别后,他一度对接触女性感到非常厌恶。
所有女性在他眼里,都成了可以随时摇身一变的异装癖患者。
他清楚事实不是这样,清楚那只是个例,却始终没能迈过心里那道坎,并且一直没能跟人启齿这件事。
因为心结没有及时得到纾解,这个看似不那么严重的阴影,就这么在后来的一两年时间里渐渐演变成了心理障碍。
虽然程浪觉得徐翘有权利知道这些,可对他来说,这整件事连自我回忆都是种凌迟般的羞辱,更别提亲口跟她和盘托出。
程浪在短暂的沉默后,选择折中的办法与她解释:“当初对你态度欠佳,是因为我误会你是那类性格主动外放的女孩子。”
徐翘眉梢轻轻一挑:“这类女孩子做错了什么,不配入你的眼?”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从前的一些经历,让我选择对她们敬而远之。”
徐翘愣了好大一下:“难道你被很open的女孩子渣过吗?”
程浪难得噎了噎,刚要否认,又听她惊讶地脱口而出:“可是沈荡跟我说你还是个雏啊!”
“……”
“我是什么?”程浪好气又好笑,“他哪时候跟你说的?”
徐翘捂了捂嘴。
沈老板,对不住,一个情急不小心说出来了。
“就平安夜你们在我那儿打牌的时候……”徐翘摸摸鼻子。
“还跟你说什么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徐翘侧目看他。
“没有。”程浪恢复了自若,“他的表述过于粗野了,不过本质没错。”
“那什么经历会让你对open的女孩子产生阴影?你不会被人……”徐翘有点不忍心地看着他,“玷玷玷……”
“怎么会。”程浪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头疼,“只是在国外见多了这样的女孩子。”
“哦。”徐翘松了口气,想想倒也正常,像程浪这种颜值加身家,倒贴他的女人肯定多了去,也许有人使过一些让他不愉快的手段吧。
“那后来又为什么对我改主意呢?”像拼命好奇男朋友到底哪时哪刻喜欢上自己的女朋友,徐翘再次拉回正题。
“因为后来发现你不是那类女孩子,而且,”程浪笑了,“我好像反倒希望你是那类女孩子了。”
这听起来像绕口令一样的话听得徐翘心神一荡。
“我行动的时机确实不太合适,”程浪诚恳道,“我也想过,我为什么非要在你家出事以后才来找你。不过这些日子我想通了。”
“所以是为什么呀?”徐翘提这一问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追究的意思,这语气,听上去倒像为了讨糖吃而撒娇的小孩。
而程浪也确实准备好了一颗糖。
他再次朝她走去,站在她面前:“因为那个契机让我发现,我舍不得你在外面吃苦,我想照顾你。”
徐翘定定地看着他,鼻子和眼眶同时在发酸。
不问清楚不舒服,问清楚了又觉得自己可能快被这男人拆骨入腹地吃死了。
“干吗突然这么煽情啦!”徐翘蛮不讲理地怼他。
“我以为我们本来就在谈情。”程浪靠近她一些,垂下眼笑着说,“审判长小姐,我已经答完你所有的讯问,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宣布判决结果了?”
徐翘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一叫。
徐翘哼他一声:“没听见审判长饿了吗?审判长要先吃饭!”
她就非要让他着急一会儿。
程浪笑得认命:“好,先吃饭。”
还是那张餐桌,还是面对面而坐,但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些魂不守舍。
程浪右手的伤口结了痂,基本已经可以使用筷子。因为处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两人筷子不断打架,夹到同一片猪颈肉、同一只基围虾、同一个鸡翅,然后齐齐一顿,齐齐松筷,再看对方一眼。
徐翘感觉程浪看她的每一眼,都像大灰狼在看小红帽。
她怀疑她现在这一点头,他立刻就会趁月黑风高把她“就地正法”。
所以她拖延着时间,打算明早再给他答复,这样好歹白天还能有个缓冲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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