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老没说话,房流居然笑了:“我是五月的生日,再过一个月,我才十六岁,如今我排了第九,而你呢?”
“如果你有十全的把握,怎么现在还不动手?而且你真的以为……你今天杀得了我吗?”
房流这风轻云淡的态度,反而让朱长老十分忌惮。
朱长老到底没敢冒险,打了个哈哈,把这几乎已经完全撕破的脸皮,到底是往回粘了那么一点:“开玩笑、开玩笑。流公子是我门内人,无正门内禁止成员私斗,我当然是不敢随便犯禁的。”
但是外面的池罔却笑了。
房流玩空城计,全靠一张嘴骗人。
若是池罔身处朱长老这个位置,才不会这样的怯懦犹豫,既然已经在敌人面前,暴露了这样的居心和准备,自然不会再给房流任何喘息之机,直接就当场硬上,摸摸虚实了。
幸亏自己来了,万一房流今天没玩转,让朱长老在这里就把他给宰了,那就不好玩了。
池罔想了想,决定帮房流撑个腰。
池罔听声辨位,从怀中抽出了三张银票。
他出手了。
三张薄如婵翼的银票穿透了窗纸,如令箭一样飞进了厅中,厅中的烛火,都被这强大的气波冲击得不住摇曳。
到房流身前时,房流抬手一拦,那三张纸卸了力道,正好在他面前落下。
房流抓在手里一看,看到三张巨额银票。这东西显然是让他非常惊讶,连忙向窗外看去。
池罔从药箱里摸出一块石芝,这大概是他随身携带的最硬的药材,他扬手,露出衣袖一角,石芝风驰电掣般飞进屋里,啪的一声,摔在了朱长老的脸上,好像一个响亮的巴掌。
朱长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向后退去,惊慌大喊:“刺客、有刺客!”
池罔见目的达到,便转身离开,谁料房流愕然看了那地上的石芝片刻,居然在后面追了上来。
池罔并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他在无正门本就熟悉地形,又比房流武功高强,带着他和诸多闻讯而来的门人绕了几圈,就把众人统统甩下了。
砂石不禁感叹道:“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池罔没有完全听懂:“你说我什么?”
“我夸你呢!唔,这里就是无正门吗?真是别有一番意趣。”
无正门一半在山外,一般在山中,从七百年前传承至今,格局一直不曾改变过。
“嗯,这里景色倒是没怎么变。”
砂石显然对这山体内挖出来的建筑十分感兴趣,追问道:“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变?肯定有变的东西,你给我说说呗。”
“变就变在多了一个你,聒噪得很。”池罔语气冷酷。
砂石瞬间就蔫了。
池罔微微一笑,但他没说出来的是,自从有了这爱找他聊天的砂石之后,总觉得身边有个人陪着自己,和以前的感觉……又很不一样了。
池罔离开了无正门。
过了一会,砂石又没忍住,纳闷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现身,解决了朱长老,直接传位给房流呢?”
“朱长老这样的人,我从来不会放在眼里。暂时留着他,不过是为了流流,让他自己一点点来摸索学习。”池罔说,“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流流资质好,总要给他一些历练,用磨刀石磨得出来,他就是一把好刀,磨不出来,他就折了。”
“也是,房流刚才说了,江湖百晓生排的武林高手,他这么小就上榜了,还能排个第九,这资质很不得了。”
“百晓生……”这个名字,在池罔的嘴里转了一圈,“走,咱们去皇都看看。”
到达皇都时,已是夜晚。
正如江北的元港城,南边的皇都,即使是入了夜,也是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刚入城,池罔便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百晓生的武林高手榜新鲜出炉,榜单下聚集了许多人,众人神情激动的指指点点,谈论着上面的名字。
池罔走了过去,看到了那张百晓生的排榜。
正如房流所说,他的名字以“流流”两字,排在第九位。
在他名次上下,是两位天山教的教使。
池罔点评道:“青龙、朱雀、玄武,这命名还真是毫无新意。不过一个鞋教,有这么多江湖上的高手,确实值得警惕了。”
名单往上,居然还看到了一个叫固虚的和尚,池罔连忙匆匆扫过这个名字,以免坏了心情。
房流曾跟他说过,固虚法师是佛门一派的掌门人。池罔这次醒来,一共遇到过两个和尚,武功都令人瞩目。
但令他意外的是,那日与他在紫藤花墙外交谈过的和尚,明明行走间毫无声音,池罔估计以此等功力,至少前十中应该占一个名额,但很明显,这榜单上只有一个和尚的名字。
看来也不怎么准。池罔心想,排榜的人,会是他想找的那个百晓生吗?
再往上看,第三名的位置上,赫然写着鞋教的“青龙使”,排名直接甩开另两位上榜的副使一大截,实力不容小觑。
第二名,是风云山庄的庄主。
而在那排名榜单上,第一名赫然打着三个问号。
池罔皱起眉头。
“砂石,我想做一件事。”
砂石立刻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