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1 / 2)

地图上大好山河,而上面却有美人,这一副画像,隐有美人坐江山的深意,时隔七百年后,呈现在他的面前。

子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一幅衣服都穿在身上,却依然迷惑让人忘记呼吸的画作。只是当他看到那画作下面的印章,脸色便瞬间阴沉下来。

他望向墓室里唯一还有意识的另一个人。

池罔已经跌坐在地上,他已无法控制身体,却仍然倔强的不愿意放弃,唇舌已经僵硬的不能说出话,便只能用目光无声地追随着站在满地昏倒的人中,却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的子安。

而子安的回应,则是走到池罔身边,抱住了他逐渐软倒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房薰:淫僧。

砂石:淫僧!

池罔:淫……这个地点不能淫,带我出去吧盆儿。

第112章

江北离魂杏, 雁关外丧气松,如果混在一起使用,会有怎样的功效?

在沐北熙将丧气松送到江北紫藤村的第二个月,小池终于充分理解了这两种花和木的药效, 更是根据分量,调整了混用的不同效果。

他写了一封信给沐北熙, 数日后,沐北熙亲自到来江北, 与他密谈。

大事商定后, 沐北熙回到南边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划,派心腹前往西雁关,砍伐大量的丧气松,并将之做成烧火木柴的模样, 秘密运送至江北。

而同一段时间, 由小池牵了个头,在江北的商铺推出了一种新型的柴火——异香松木。厨房里用上这种木块烧火, 烧出来的食物, 都有一种格外不同的味道, 食物中会染上草木花香和松木香。诸如普通的米饭、米粥这种吃食,如果用上这种柴火,更是能把平凡的食物增色许多,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一时间这种特殊的柴火, 在江北西边风靡起来, 哪怕价格比寻常木柴要贵得多, 依然被许多权贵之家争相购买。

这些暗中的交易,在沐北熙的人的帮助下,庄衍确实不知道,小池隐瞒的很好,能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可是在庄衍势力范围内能买得起的家族,到底是数量有限,正逢东边庄侯治下的名门贵户听闻这种奇物,为了攀附西边风气,纷纷对异香松木展现出高价购买的意愿。

庄侯收到这份信报后,他的下属询问道:“侯爷,可是需要属下将这些秘密与西边勾结的人家,一一提刑审问?”

“不必,且让那孩子继续去卖,你们一个都不要拦。”庄侯纹丝不动道:“我们这边的人想买,他想赚钱,各取所需罢了。倒是小池想出了聪明讨巧的点子,最近赚了个盆满钵满,定然十分得意,却不知道贪小利吃大亏……且由他去。”

庄侯手指划过江北地图,“我都查过了,他这事是瞒着我儿子做的,已经尝到了赚快钱的甜头。若是那孩子抵达边境,便叫附近的士兵全部回撤,他为了卖更多的货,又见附近守备空荡,定然会试探着深入,等他一点一点慢慢进来了……呵。”

事实确如庄侯所料,在第一个月时,小池还很谨慎,只是带着柴火在边界试探一下,完成交易就迅速回撤,可是东边想购买的人越来越多,他又见附近根本没有庄侯的士兵,这才一点点开始愈发冒险。

而这个时候,庄侯在鱼钩上挂出了一个诱饵,他命人扮成富商,向小池提出了一个巨额的订单。

但他只有一个要求——必须要小池带着货进入离魂杏林,才能完成交易。

真金实银的诱惑实在太大,小池在考虑两天后,仍然还是上了钩。

那一天,他带了装满香木的十辆驴车,赶到了离魂杏林。

夏末的离魂杏几近衰败,零落在地,可是空气中仍有浓重的花香,沁人心脾。

看见埋伏的庄侯守军时,他其实心里很平静,十车的异香松木被带走了,他也被带到了庄侯的行军帐里。

五年未见,小池明显感觉庄侯变了。庄侯气场依然凌厉,或许因为遭遇了独子反目的打击,眉目间多了些沉淀的意味,他还是把宝刀,只是如今罩上了刀鞘,变得更加神锋内敛。他的头上有了白发,甚至眼角那原本不甚明显的皱纹,现在也变得更加真实了。

他老了,衰弱了……就会死了。

没有人是无坚不摧的。这是再见面后,涌入小池头脑中的第一个想法,而这个认知,让他对于那些过去累积的、对于这个男人的恐惧记忆,在这一瞬间减少了。

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更何况他练了小羿功法后……他不需要怕这个人了。

只是现在,他仍然露出了惧怕的表情——与前几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他不是发自真心,而是毫无破绽的伪装。

庄侯的下属王副将把小池亲自押送过来,“禀侯爷,随此人一同缴获了十车的异香松木,请问如何处理?”

听了这个问题,庄侯笑了,“去验一下,若是无碍,就送到伙工处,晚上做饭便用上,给我军兵将们尝尝这风靡江北的香木烧出来的米粥,到底是何风味。”

王副将领命而去,临走之前,又恋恋不舍的瞄了一眼小池,才离开了营帐。

“年轻人,终究是贪图眼前小利,看不见长远光景。”庄侯几乎算得上是慈和的教导着,“你以为我在这一片离魂杏林里,真的没有驻军?是了,你这生意是瞒着庄衍做的,自然他也没机会告诉你,我常年在杏林里驻军,附近有我三千精锐戟兵,更远处还有万人步兵待阵。”

“你这些价值连城的香木,正好够我军吃上几顿饭的了,还要多谢你。”

庄侯的道谢,可以更加激起小池的不甘心,可是他似乎怕极了的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

小池随身带的东西也被送到庄侯的营帐里,庄侯随意翻看了一下,意外道:“还带了颜料画笔?这是在学画?”

小池依然恐惧,只是闪躲着庄侯的目光,模样还是以前那模样,人长大了几岁,却没有变得更伶俐,大概功夫都花在讨好庄衍身上了,身体被开发出来,气度倒是比以前勾人多了。

看见他惶惶不安的模样,让庄侯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他一件一件数着小池随身带的画具,“准备的还挺全……呵,既然如此,今天就教教你该怎么作画。”

庄侯在军帐中铺开纸笔,眼神中带着欣赏,“当年就想画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终于能把你挂到我的收藏阁里,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军帐中取景有限,庄侯看了一圈,居然指着军议桌上道,“你趴到那上面去。”

小池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一副害怕却不得不照做的模样,他故意爬上了桌子上的地图,本以为庄侯会叫他从这宝贵的地图上下来,却没想到庄侯反而很满意,“……倒也不错,自己把衣服解开。”

小池手指都在抖,似乎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拉开了领口,就不愿再动作。

但庄侯也没叫他继续脱,似乎是认同了他现在的模样,便粘上画料,开始作画。

他全神贯注的作画,小池一直不曾主动开口,反而是庄侯时不时,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你不用害怕,我不会碰你的,最初在罗鄂国破后初见你时,曾经存过这个意思,但后来庄衍与你有了羁绊,我便不会这样做。”

这句话说完,他就沉吟了片刻,似在斟酌用色深浅,半晌才开口道:“我不想碰你,乖孩子,我还要谢谢你,若是没有你,便没有庄衍的今天。”

小池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