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觉得她们家小姐是气糊涂了:“小姐,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呀?姑爷要去上海,那也应该带您一块儿去啊!难道您就不想去大上海看看吗?”
“想啊,我当然想了。”林灯露出憧憬的神色来,“不过我将来自己也可以去上海。现在的话,还是算了。”
上海目前是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文化、教育等各种资源十分丰富,是国内现代化最快的城市之一。
身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女青年,林灯当然想去上海生活了。
不过这几天林灯了解到,姚家父子在上海是一起租房子住的,房间并不充裕。
她若现在去了上海,照样还是寄人篱下不说,甚至还要和姚启安睡同一间卧房,她可受不了。
而且现在,上海的消费实在是太高了。
在想到赚钱的法子之前,林灯暂时还呆不起那样的地方。
……
吃过早饭,林灯按照计划,和彤云一起提着药材出门。
昨日她回娘家的时候,出门还是十分顺利的。可不知为何,今日姚家看门的门房却是不肯给她开门。
林灯问过了才知道,原来姚家有规矩,除了负责外出采买的下人之外,其他所有人进出姚家的大门,都要先得到太太的许可。
昨日是朱氏那边的人交待过,林灯才得以顺利通过的。
林灯一听就不耐烦了,自言自语道:“哎呀,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套。”
“小姐,你说什么?”彤云没听清。
“没什么,你去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要出门去看病。”林灯说着,从手中的药品盒子当中挑了一个补身子的递给彤云,“把这个一并给太太拿过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彤云领命去了,没过多久,就从朱氏那里拿了一个可以进出姚家的腰牌回来。
出门之时,林灯不禁笑道:“其实,婆母还是挺好说话的嘛。只要钱给的到位,她就不会同我斤斤计较。”
“听说姚太太也是穷过的。”彤云低声道:“姚老爷子、姚老太太走后,姚家的家产被姚二老爷、三老爷分去了不少。那会儿老爷在上海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姑爷念书又花费不少……当时姚家的下人几乎都散光了,这事儿我都听说过呢。”
“是吗?”林灯当听故事一般听完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们先去了趟当地规模最大的药铺,把带来的几样值钱的药材给变卖了。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统共换了七、八个现大洋出来。
林灯很满意,彤云却很是不解:“小姐,您这才刚刚嫁人,怎么就这么急着变卖嫁妆呀?”
“我这不是要读书吗,将来还要去上海生活,哪里不要花钱?”
彤云不明白:“不是有姑爷吗……”
林灯有点不耐烦了:“彤云,你不要老是跟我提姚启安行不行?一口一个姑爷的,烦不烦呀。难不成离了他,我就活不成了?”
彤云闻言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离、离了姑爷?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现在还不方便跟你说。”刚成婚就要离婚这种事,别说民国时期的人会觉得匪夷所思了,就算是搁在现代也会叫人觉得奇怪的。“你就别问了。总之你记住一件事,如非必要的话,不要老是跟我提起姚启安,知道了吗?”
彤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家小姐我有手有脚的,不用靠他也能活,你就放心吧。”林灯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饿不着你的。”
彤云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啦……”
……
药铺和医馆离得不远,主仆二人说说笑笑间,便走到了医馆。
这年头的有钱人家,一般都是请大夫上门看诊的。
亲自来医馆里看病的,大多都是平民老百姓。
这里头许多人都要去做工,不敢耽误时间,而且老百姓普遍有一种心理,就是赶早不赶晚。所以许多病人一大早上、天不亮就在医馆外头排队了。
由于病人众多,这时候的大夫看病都很快。
林灯她们来的时候,医馆里排着的人倒是已经不多了。
跟伙计说明来意之后,没等多久,林灯就坐到了一位老中医的面前。
在现代的时候,林灯对中医是没什么了解的。
她只知道中药很苦,而她又没有得过什么病是必须看中医才能治的。
所以她对中医,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医疗行业里都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既然去哪儿都有可能遇上不靠谱的大夫,那么她还不如先看看便宜的。毕竟看中医只要六个铜元,看西医门诊却要三角钱,太贵了。
而且中医毕竟已经发展了那么多年了,古代人用着都挺好,总不至于到她这里就突然失灵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灯乖乖地按照老中医的指示伸出舌头,让他查看舌苔。还伸出手腕,让他给自己把脉。
让林灯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这老大夫还跟宫廷剧里的太医一样,搭了块帕子在她手腕上,避免肢体接触。
这大爷瞧着比她爷爷都大了,没想到还挺讲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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