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宋延辉拍着桌子愤怒的说道:“好了,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好看嘛?都一把年纪了心里还没有一个成算,难怪你爸说你是个冲动没脑子的。我也不管你这些,你要是实在要闹,就等遗嘱的事弄完了以后,你们在私下里去解决,现在都给我安静些。”
易子墨这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苏瑾抚着自己还在隐隐做痛的脖子,“嘤嘤”的小声哭着,哪里还有以前那风华绝代的样子。而易千帆脸色黑沉的坐在那里,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终于安静了下来,宋延辉对那名律师点点头说道:“你继续。”
律师掏出手绢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他也是醉了。他从业这么多年来,保管过无数份的遗嘱,却从来没有碰到这么奇葩的场面。他这才理解,易老爷子为什么要弄俩份遗嘱出来,还必须由宋延辉亲自到场来宣读遗嘱的这份良苦用心。这要是没有宋延辉在,还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律师擦过额头的汗珠以后,又继续念起了手里的那封如潘多拉魔盒的信。
易千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可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很远了。他想到了以前爷爷对他的好,想到了自从易伟帆出现以后,爷爷变得对他冷漠无比。以前他总觉得爷爷态度的改变是因为易伟帆的到来,一直到了今天他才焕然大悟。
易伟帆第一次来易家的时候,也正是他在为上小学做着各项准备的时候,其中就包括了体检这一项。原来就是在那时,爷爷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爸爸的儿子,所以才会对自己态度大变的,亏得自己为了这件事还暗暗记恨了易伟帆这么久,原来还是易伟帆背了黑锅,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苏瑾那“嘤嘤”的哭泣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让他变得异常的心烦意乱,他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闭嘴,敢做就要敢当,有什么好哭的。”
这时的易千帆异常的痛恨这个被自己称为母亲的人,为了她自己的虚荣心,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带进了如此尴尬绝望的境界。原本背着私生子的名号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现在倒好,原来他连私生子都不是,竟然还是一个父不祥的野-种,这让一向就是骄傲和自卑并存的他怎么受得了。
苏瑾被儿子那透着绝望,恶狠狠的眼神给吓住了,她不敢再发出哭泣的声音,只能用拳头死死的堵住自己的嘴,可是她的全身还是依然在止不住的抽噎着。不过她尽管伤心欲绝,可是在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一个人向她靠近,给她一丝的温暖,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那边律师还在继续念到:“子砚,子轩,你们俩兄弟的感情一向都比别人要好一些,就连开公司,挖易氏珠宝墙角,侵吞公款都是俩兄弟一起,我觉的很欣慰,最起码你们俩兄弟还是有真感情的。”易老爷子这似乎欣慰又似乎含讥带讽的话,让这俩兄弟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可是,你们的感情都在自己的小家里,你们都是挖空了心思,想要从易氏珠宝这个大家里挖出利益来填补你们的小家。可是你们却没有想过,易氏珠宝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被自己人给挖的千疮百孔了,我真的是很不甘心,就请你们看在已经拿到了钱的份上,放过易氏珠宝吧。我真的希望它能在伟帆的手上复活,并且能够蒸蒸日上。”
听到这里,易子砚涨红着脸对宋延辉说道:“您看我老爸说的这话,都是自家人,怎么可能去挖自家人的墙角呢?老爸真的是误会了。”
宋延辉却微眯着眼,抚着胡须冷冷的说道:“你真的没有另外开公司挖易氏珠宝的墙角?”
“没有,我和三弟真的没有,都是老爸误会了?”易子砚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他暗中朝弟弟易子轩使了个眼色。易子轩也立刻附和着说道:“没有,宋先生,我们真没有。”
宋延辉却嘲讽的一笑,对易子砚说道:“那由你小舅子注册的那家‘奇石缘’的幕后东家就不是你们俩兄弟啰,这家‘奇石缘’和易氏珠宝有了好些年的生意往来,它专门为易氏珠宝采购做首饰的翡翠玉石原料。可是奇怪的是,它所采购的翡翠玉石原料要比市场上高了百分之五十步之,从而导致了易氏珠宝因为原材料价格上涨,成本下不来,导致市场竞争不利的后果,也不是由你们俩兄弟造成的啰?别以为只有你们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你们爸爸只是不想说,弄的父子反目而已。”
宋延辉话里的嘲讽意味太明显了,明显到易子砚和易子轩想要装傻都装不下去了。宋延辉了解的这么透彻,看来是做足了调查的,手上肯定也握着足够的证据。俩兄弟面面相觑,只得无奈的放弃了挣扎。
又过了一会,律师才念完了易老爷子留下的这最后一封,寄托着他的不舍还有他的各种不放心的信,律师放下了手里这封让他有史以来念的最艰难的信,然后又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道:“现在易老先生的信已经念完了,他老人家的心愿相信在场的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知道你们对易老先生遗嘱上的财产分配方案还有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