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应景似的,立刻有社员说自己何时何地看到哪几个孩子偷东西的。
于是,案子就这么破了。这些铁全是孩子们从生产队里偷的。
钱淑兰有些无奈,转身离开。
没两天,男人们准备去炼钢厂了。
钱淑兰十分不放心。王守仁和王守义两个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炼钢,他们哪里会炼钢呢。
钱淑兰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为了争荣誉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你们可是有儿女的人,要多考虑自己的家庭。”
王守仁和王守义都点头称是。
钱淑兰便把昨晚她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们,看他们想打开,钱淑兰忙阻止他们,“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知道就好,饿得时候自己偷摸吃一点。”末了又补充道,“里面还有娘让春花给你们缝的口罩,一共四个呢,你们轮着戴,脏了就去洗。千万别嫌麻烦,一定要戴上,不要吸进粉尘,那些可是致命的玩意。”
钱淑兰说这的这些倒不是假话,她高中时的女同学,她哥就是钢铁厂的,每次下班都要把自己重新洗一遍,衣服也要换,钢铁厂里有许多物质都是有毒的,对人体非常有厚。
钱淑兰别的也不求了,只希望他们别中毒。
两人抱着包裹,郑重地点头。
钱淑兰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上面领导不让你戴口罩,你们就找借口说,前段时间做过检查,医生说肺里有毛病,戴口罩不会传染到别人。”
王守仁和王守义对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钱淑兰有些发愁,这炼钢可是要命的玩意啊。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受伤。可是不去又不行。
更要命的是,中学和高中也开始炼钢,学校连课也不上了。
正国的几个同学过来看他,跟他汇报学校的最新消息。
原来他们也请假回家,帮着队里干活浇地。不愿意去学校炼那铁疙瘩。
等人走了,正国就跟钱淑兰抱怨。
“奶,你说那些老师是不是傻子?明明就是铁,可他们还要把它们给烧了。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钱淑兰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而后摸着他的头笑起来,别说,还真是。
可是也很无奈。现在全民大炼钢,不要说炼钢厂了。就是这些学校,工厂,政府部门,就是吃饭的饭店也要用土灶炼铁。
人们仿佛是被洗脑了一样,全都想争那先进。
可是,他们根本不懂炼铁,这么做只能是瞎胡搞。
没过几天,钱淑兰就从正康那边听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学校有几个同学,因为家里没有铁物品,便想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台拖拉机,当时这台拖拉机正在田野上翻地。午休时,这几名同学把拖拉机给拆了,搬到学校交废铁……
这种举动无疑于破坏生产,县里来人一调查,却是几个学生为了完成大炼钢铁的任务,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学校一看事情闹得太大,赶紧取消了钢铁任务。
正康又重新回了学校。正国却想再等等,他可不想凑上去炼铁,他又不会那玩意。争先进也争不来。何必遭那罪呢。
再接着是民兵进村伐树。河渠那边栽了二三十年的杨树一棵也没留下,全被砍了。
村子里,道路两边的树也同样被砍。好像一下子就把绿树成荫的夏天变成了光秃秃的冬天。
甚至连村口那棵几百年的古树也不能幸免。钱淑兰虽然觉得很可惜,可她丝毫没有法子。
再过几年,连孔庙都要被毁,更何况是一棵古树呢。
男人们走后,队里又开始安排社员下地干活。
红薯是要定期浇水的。尤其是王家村地势普遍较高,就更加需要浇水。
挑得水就从河渠那边残留的水浇,不够的话,就回到村里那口井拎水烧。
钱淑兰这次也没有闲着,她把自己空间里的粮食全都放进家里,然后使用灵力把河渠里的水往空间里灌。
到了地头,又把水注入水桶里,一点一点洒。
因为大家都是成片成片的,每人负责自己那块,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一天下来,钱淑兰就洒了五十个工分的地儿。
别人问起来的时候,钱淑兰就拿钱维汉从北京给她带的好东西说事儿。
除了一些军用物资,钱维汉还送了一点吃食给钱淑兰。这些东西,钱淑兰没有分给家人。
本来就是作戏的玩意,分给别人吃,还怎么做得下去?
“那罐头不仅味道很不错,吃多了,人浑身都是力气。你看我哥现在的力气也大的很。要不然,她一个老头子去炼钢我还真是不放心。”
众人也纷纷附和。
自从,钱维汉从北京回来,的确变了许多。以前那头发是半白的,现在已经全黑了。甚至比年青人的还要黑亮。
要不是那张脸没怎么改变,大家还以为他是返老还童了。
钱淑兰也有变化,头发是变成全黑。
果然是北京带回来的好东西。大家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钱淑兰。
钱淑兰接着又道,“哎,要不是那玩意太贵,我就让我哥多买些带回来了。我们家老大和老三去炼钢铁,我是真不放心。就怕他们身上没力气,再拖累进度,耽误咱们国家的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