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萤平淡地应道,“小学的时候,四个男生堵我。”
“你学过武术?防身术?”
“没啊。”
蒋西池看她,“那怎么打过的?”
方萤耸耸肩,“他们要命,我不要命呗。”
蒋西池一顿。
方萤轻笑了一声,又补充说:“我的命不值钱。”
“吱呀”一声,蒋西池捏了把手。
方萤回头,跟着把车停下,“怎么了?”
蒋西池看着她,那目光说不出有什么意味,但是格外的认真:“别说这种话。”
方萤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无所适从。
没人拿这样的目光看过她,也没人说过这样的话。
她别过头,手足无措地挠了挠手腕,觉得痒,又挠得更狠,结果越挠越痒。
蒋西池注意到了,“怎么了?”
方萤低头看了看,“过敏了。”
“你真过敏?”
“不然呢?”方萤烦躁地抓了几把。
“别抓,”蒋西池走近一步,伸手,又忽然一顿,踌躇片刻,一垂眼,握住她手腕,“挠破了会留疤……”腕上起了些红点。
他正准备掀开衣袖看看情况怎么样,方萤却猛地一抽手,把袖子紧紧压住,“没事……我以前喝过,出汗的时候皮肤会起疹子,一会儿就没事了。”
蒋西池没说什么,转身丢下一句:“等会儿。”
片刻,他拿了瓶冰水回来,往她手里一塞,“喝点水,酒精挥发得快。”
方萤说声谢谢,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拿眼瞅他,笑说:“蒋西池,我发现你这个人还蛮好的。”
蒋西池跨上车,不接她的话,“走吧。”
·
周一清晨,蒋西池照例推着车到了巷口外的桥头,几个摊子都扫了一眼,没看见方萤的身影。
正疑惑,听见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
果不其然,方萤来了。
然而这回的造型有点独特,长裤长袖之外,还戴了一顶帽子,一副口罩。
“你,怎么……”
“这个?”方萤指一指口罩,“感冒了,免得传染给你。”
蒋西池将信将疑地盯着她头上的鸭舌帽。
“帽子保暖的。”她捂住口罩,十分夸张地咳了几声。
到校,还有二十分钟开始上课,万紫琳端着一杯奶茶晃过来了。
“阿萤,你昨天没去好可惜哦,善哥一杆清台,可厉害了……”
“嗯。”
万紫琳看她一眼,“怎么戴口罩?”
“感冒了,”方萤看一眼正在卸书包的蒋西池,“对吧?”
蒋西池很不配合,一声没吭。
万紫琳也没在意,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见孔贞贞来了,挥一挥手,走过去。
虽然开学才一周多,但有两件事情成了班里公认的事实。
一是蒋西池是个成绩好得有点吓人的“天才”。
二是方萤和班主任张军不对付。
常常是张军把方萤喊起来回答问题,方萤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张军气得眼珠子瞪出来,“答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就差说出来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听课?”
但久而久之,张军和方萤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只要方萤不睡觉,不讲小话,不扰乱课堂纪律,随她干什么,张军都不会管,也不会喊她起来回答问题。
这堂课,这份默契被彻底打破了。
首先是张军让大家做课堂十分钟小测时,在走廊晃来晃去巡查的时候,发现方萤上课时居然也戴着帽子。
问了两句,但没说什么重话,忍下了。
然后是张军开始讲课的时候,发现方萤居然明目张胆地趴着睡觉。走到教室中央讲课的时候,一记粉笔砸过去,聊作提醒,但她居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