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萤像听见一个笑话似的,狂笑了两声:“有什么是我有她没有的?吃喝嫖赌的老爹?”
蒋西池没答她,闷头写数学竞赛题。
这之后,方萤三天问他借作业抄都被拒,快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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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的一天,在历史老师让人昏昏欲睡的语调中,方萤竖起历史课本,偷着打了个盹,醒来现居然已经放学了。
蒋西池却没叫醒她,椅子离桌子很远,他伸长了腿撑在桌子下的横杆上,背抵着椅背,神色有些颓丧。
“阿池?”
蒋西池回过神,目光转过来看她一眼,“醒了。”
方萤起身收拾东西,“都下课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蒋西池没吭声,坐着不动。
方萤确定他今天是有点儿反常了,停了手里的动作,低声问他:“怎么了?”
“……徐阿姨生了。”
方萤一愣。
蒋西池仰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能陪我去看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惨被“兄弟”蒋西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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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哥。”
“想得美。”
“作业给你抄。”
“……哥!”
☆、第19章 证书
蒋西池和方萤在校外随便吃了点儿东西, 乘公交到妇幼保健医院。
徐婉春已恢复精力,正靠坐在病床上,端着碗喝徐母给她煲的“产后营养汤”。婴儿裹着绒巾, 放在一旁的小床上, 徐婉春娘家的几个亲戚, 围着小床窃窃私语。
蒋家平满头大汗,坐在床沿上,听着丈母娘和老丈人“思想教育”, 时不时往小床上看一眼。
蒋西池和方萤到时,就是这样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蒋西池手里提着吴应蓉嘱咐他买的果篮, 和方萤在门口处站了片刻, 才出声喊了一句“爸”。
蒋家平这才发现大儿子来了,一抹额头上的汗, 站起身把他迎进门,看一眼方萤, 问道:“你同学?”
方萤喊了一声“蒋叔叔。”
病床上的徐婉春赶紧让蒋西池和方萤进来坐, 又让徐母给两个小孩儿拿水果吃。
“不用了徐阿姨, 我们坐一坐就要走了, 还得赶回去上晚自习。”
方萤忙看了蒋西池一眼,张了张口, 但在他警告的目光中,把“初一不用上晚自习”这句话吞回里肚子里。
“你真是有心了,这么热的天,坐公交车过来的吧?你爸也没腾出时间去接你。”
蒋西池摇摇头。
徐婉春笑说, “要不要看看你……你弟弟?”
蒋西池完成任务似的往小床边一站,听徐婉春的七大姑八大姨,巨细靡遗地跟他唠叨生了多长时间,顺产还是剖腹,小孩儿生下来多重,哭声多响亮……
刚生下来的小孩儿,着实算不上好看。红的,皱巴巴的一团。
蒋西池微蹙着眉。
这么一个难看的小怪物,就成了他的“弟弟”,凭什么?
方萤看着蒋西池。
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呼呼沉睡,懵然无觉,可却被这满屋子的人搁在心尖上呵护。
十四年前,蒋西池刚出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可现在,他妈妈去世,爸爸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别说“一半”,恐怕连“四分之一”都不一定轮得上。
她陡然觉得有些难受,上前一步,悄悄地握了握蒋西池的手,又悄悄地放开。
蒋西池抬头向她看去一眼。
目光空茫茫的,雾气弥散一般。
只待了半小时,蒋西池就跟方萤离开了。
初夏的夜风里已闷着一股热气,刚从冷气充足的医院里出来,便出了一身的汗。
方萤拿手扇了扇风,“阿池,等会儿下车了,我们去买个西瓜吃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