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草花直摇头,但是杨茜自己愿意这样,她也就不说什么。
杨茜见白菜炒软后,就往锅里面倒入豆腐,水,烧开后,就盛出来倒在另一边的瓦罐当中,然后加入备好的调味料,慢慢熬着。
外面干活的人闻到香味,就有人抽了抽鼻子,有些羡慕地说:“这是在烧啥呢,可真是香!”
旁边的人就笑着说:“你管呢,反正你也吃不着,赶紧干活。”
那人啧啧嘴,“艾玛,这味道闻着好像还有肉,我闻着,就感觉肚子饿了。”
……
外面嘻嘻哈哈的,黄草花就指着他们对着杨茜说:“你看看给馋的,一会儿要是知道了你这是给他们准备着的,不得高兴坏了。”
杨茜就笑:“一点汤而已。”
黄草花嘴上又叨叨了杨茜两句,但是心里面见她这么大方会做事儿,也觉得欣慰。
她这个妇女主任的脸上也有光。
窝棚里面,杨茜继续忙,等到她把他们小家的饭菜都准备好了之后,瓦罐里面的汤也熬好了。
杨茜自己尝了尝,因为水多料少,有些清淡了,但是黄草花却忙不迭说好。
杨茜就让黄草花帮忙和外面干活的人说一声,黄草花就出去了。
没多久,那些人下工后就一股脑伸着脑袋想往窝棚里面看,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黄草花就拉着脸说:“还不快点,手快有手慢无,来的晚了,要是没汤了,可怪不得别人!”
这话一说完,那些人就一骨碌跑了,然后没多久,又脚步飞快地跑过来,手里面还拿着碗。
黄草花就帮忙盛汤,一直到忙好了,杨茜让黄草花留下来吃饭,黄草花拒绝了,只拿着她的那份汤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明显看着那些人干劲儿十足,杨茜就准备杀鱼,顺便准备告诉黄草花要怎么做。
沈明锐怕杨茜又像上一次那样差点把自己的手拉出口子,就提前帮杨茜把鱼都敲晕了。
杨茜和黄草花去东大塘,路上的时候,黄草花和杨茜打趣,“天天听生产队里的人叽咕你们家沈明锐,也难怪那些人酸气冲天的,难为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挺心细的,咱们生产队的那些老爷们,一个个的,哎,我都懒得说!”
杨茜想了想说:“你还在因为妇联的那些宣传头疼呢?”
黄草花叹了口气,“可不嘛,你说说,妇联那边让做宣传,说解放妇女,可是这上下五千年留下来的东西,哪能那么容易就除去的,要是这生产队里面的大老爷们都像你们家沈明锐就好了。”
杨茜挑眉,就说:“沈明锐在你眼里就那么好?”
“还不好呢!”黄草花咋呼了一句,然后开始和杨茜掰扯,“你说说看,你们家沈明锐长得好,有文化,又是军官,关键是还没有那些臭老爷们的臭脾气,我今天冷眼看着,你说什么他都答应,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顾家,尊重妇女,这还不好呢!”
杨茜笑了笑,“或许应该说是因为沈明锐的文化高,又在外面见识过世面,而生产队的人一辈字可能去的最远的也是镇上,县里面,哪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
黄草花点头,“也确实是这样,不说了,头疼!”
杨茜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
第31章 贼
“这还能有啥办法?”黄草花不怎么相信地瞅了杨茜一眼, 就说:“你别看妇联那边天天说着要宣传, 但是她们自己工作也难办,城里面的情况虽然可能比咱们乡下好一点,但是也还就那样,我经常去城里面开会,我知道。”
杨茜把手上面的竹筐放下,因为怕鱼等会儿就醒了不好处理, 就先准备教黄草花处理鱼。
包括怎么刮鳞去腮除腥线等等,一样样都确定黄草花学会了,两人就一边处理鱼,杨茜就一边说:
“其实说白了, 现在这样,还是咱们这里的文化水平低, 你平日里面见到的最多的也就是县里面的人了, 那你想想那些市里面的,省里面的,在想想首都, 肯定和咱们不一样。”
“你刚才自己不还说沈明锐和咱们这生产队的那些臭老爷们不一样嘛, 那他要是不走出去,他哪儿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黄草花就跟着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但是事儿还是在那儿,这不好办啊!”
杨茜想了想说:“现在不是有什么扫盲班,生产队定时安排大家学习,就能给他们找事情做, 也可以让他们至少懂一点知识。”
黄草花就摇头,“这事儿啊,哪有那么简单的,扫盲班咱们也不是没开过,起初社员们还有兴趣,但是后来一个个都觉得没意思,就都不愿意来了。”
“况且,”黄草花看了杨茜一眼说:“扫盲班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耽误事儿的,那些东西前脚教了,他们后脚就又给忘了,就觉得没意思,还不如聊天打屁或者在家里面躺着猫闲。”
杨茜想到这个时代的特性,大概也能明白。
对于很对人甚至几乎所有的农村人来说,他们羡慕和佩服甚至有些害怕那些读书的人,但是要是让他们自己去读书,一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二是觉得他们都老大年纪了,之前没学也好好的,现在学了有什么用,再有就是他们学不会,自然也会消减所有人的兴趣,哪里比得上东家长西家短来的有趣。
人之常情,就是在后世,吃瓜一事也是每个人日常最乐意做的。
杨茜想了想觉得确实给那些人扫盲有些不太现实,又说:“其实还有一点,就是闲的。”
黄草花把刚刚洗好的鱼丢到竹筐里面,就说:“谁说不是呢,忙的时候还好些,要是碰到农闲了,就像现在,男的女的都扎堆,东家长西家短,要不就是自己家里面干架。”
杨茜若有所思,“其实,可以找点活干。”
黄草花随口接了一句,“能有啥活,咱们老农,还不是靠天吃饭,除了会种田,也不会干其他的啊,再说现在工厂招工恁难,也看不上咱们这些一个大字也不认识的老农,哪有什么活。”
杨茜说:“我当然知道现在招工困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生产队可以想办法给他们找点活干,比如我知道咱们生产队有不少缝补手艺不错的妇女,可以用生产队的名义和外面的场子合作,咱们从外面接活干嘛!这样一来,妇女也能凭借自己的手艺赚钱,家里面的地位自然也就慢慢上去,你的工作也能轻松不少。”
杨茜看着黄草花似乎认为她异想天开,正想说话,她抬手打断她,又说:“你闲听我说完,再比如说,咱们这儿山多水多,那些竹子不也是好东西,我瞧着也有不少人会用竹子编一些竹筐,竹椅,竹凳,竹桌什么的,我们也可以组织起来,同样以生产队的名义拿去外面卖嘛,这样以来,既可以赚钱,也能让他们男人忙起来,整天也就没那么多的心思了。”
黄草花摇头,“你这……”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杨茜刚才的话,反正总之就是不怎么认同,反而觉得杨茜疯了一样。
杨茜就笑,“你觉得我说的不现实,不可能?”
黄草花摇了摇头,一脸慎重,“杨茜啊,这些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就是了,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去了,准说你割资本主义尾巴呢,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