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 / 2)

不信,换你去试试!

罗大人撸起了袖子,活动活动手腕,再次与太上皇帝手掌交握。

……

这次输得更快了。

太上皇帝拍一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这样可不行,还没朕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力气大。今日,朕就罚你多吃一碗野味!”

“臣遵旨。”罗大人只得应道。

太上皇帝环顾四周,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这才又转向罗大人,皱眉道:“朝廷让学的武艺,你都学过么?”

“什么?”不止是罗大人,其余人等也一脸惊讶。

太上皇帝站起身来,说道:“朝廷派人传授的武艺,诸卿身为朝中重臣,竟无一人去学么?”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气平平,但是莫名的就给人一种森然之意。

重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回答。

——确实,朝廷派专人教百姓修文习武,他们身为朝廷中人,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们还真没把这事真正放在心上。历来都是重文轻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大家下意识地就以为朝廷的重点在于普及文字。至于武艺,他们都已经是朝廷官员了,难道还需要像山野村汉一样,去挥汗如雨去学习吗?

太上皇帝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是当时的太子妃,现在的皇后娘娘在梦中经九天玄女娘娘传授所得。或许不及仙人之术,但是强身健体不在话下。朕不过练了两三年,结果如何,大家也都看到了……”

他也是一时兴起,提起了此事。原本他挺谦虚地想着他没比别人强上多少,但是结果教他意外了。

太上皇帝真情实感觉得武艺不学太浪费了,明明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的。前两年他还不觉得怎样,这几年越发觉得会些武艺挺好。

太上皇帝想让大臣们明白他的苦心,不过他也明白这种事情勉强不得。他让侍从将他的猎物收拾了,赏赐给大臣。

果真自己打的野味就是比较香。

……

出来打猎对谢凌云而言,是一次颇为新奇的经历。在宫墙外,看蓝天白云,看绿树清水,这感觉着实不错。只可惜不常有。

他们在外狩猎,只歇了两日,就回宫了。

纪恒看出谢凌云有不舍之意,笑了一笑:“你什么时候想来,可以再来的。”

谢凌云斜了他一眼:“罢了,反正我也不打猎。”她以后有空,还不如自己出宫走动呢。嗯,还可以带着天天。

这次围场狩猎时间极短,除了太上皇帝等人,大家都不算尽兴。但这次狩猎,让重臣渐渐形成一个共识,皇帝的家事,如非必要,还是不插手的话。

太上皇帝明明身体康健却甘愿退位,悠然自得地做自己的太上皇。皇帝明明是万圣之尊,却颇为惧内。皇后娘娘一介女流,却能生擒敌国王子,做了万千男儿都做不到的事情……

兴许是他们与旁人不同吧?

现下皇帝没有重用外戚,皇后也没有要插手朝政的意思……或许大家可以不那么急着出头非要急吼吼地要皇帝广开后宫?

反正皇帝已有子嗣,又不大欢迎旁人管他的家事,何必去龙头上薅龙须呢?

纪恒发现这回狩猎归来,上折子请他选秀的人渐渐少了。他悄然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真大家没那么闲,不会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后宫。

这正合他的心意。

寻常人家的幸福,其实也挺好的。他和阿芸,完全可以像民间夫妇那般,一处坐卧。

纪恒的祖父还在世时,曾规定三年一选秀,纪恒的父亲继位后,寻了借口没再延续。到纪恒时,群臣不提,他也就不提。群臣提起,他则也找借口推了。

初时纪恒还找一些冠冕堂皇颇为正经的理由。诸如“民间尚有困苦之百姓,朕实在无心选秀”、“今年黄河发洪水,民不聊生,无心选秀”……

后来,他也懒得找理由了,直接随口说一句“昨夜做了一个梦,先祖说后宫不宜添人”就打发过去。

谁还敢质疑大齐的先祖不成?

皇帝的态度太明确了,能在朝堂混的,不会没有这点眼色。

纪恒刚继位前几年时,有不少臣子还热情满满地建议选秀添人,与纪恒斗智斗勇,或是表明自己坚守祖宗规矩。后来大多数都累了、倦了、放弃了。

大齐幅员辽阔,人数众多,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还真没那么多功夫盯着皇帝的后宫那一亩三分地。

历来皇帝充实后宫,不过就为那几个目的:平衡朝堂、绵延子嗣。——反正皇帝肯定不好色,即使好色,那也是有原因的。

至于平衡朝堂,如今朝堂还算稳定,并无朋党之说。至于绵延子嗣,皇帝大婚后,已有一位皇子。

大皇子为人聪敏,且颇为康健,小小年纪就显示出非凡的本事来。

听说皇后娘娘又一次有孕了。帝后恩爱和谐,想来皇嗣肯定不缺。

若朝堂和皇嗣都无任何问题的话,那也确实不必多事。

这几年,有太上皇帝和皇帝两尊大佛镇着,朝中一切正常。

谢凌云初时不管后宫事,她虽然拿着皇后印,但是只是在最后关头用印而已。宫中的琐事,由几个闲不住的太妃娘娘商量着来。

不过在后宫待的久了,耳濡目染,一些事情,她也能处理。毕竟当年未出阁时,管家之道,她也学过的。

身为后宫之主,她自然不用事必躬亲,只需要统筹大方向就行,具体事宜自由下面的人负责。好在皇后娘娘名声在外,无人敢欺瞒于她。

还未成亲时,谢凌云曾想过等她嫁给纪恒后,可以闲了就换成男装在街上闲逛。就算不能行走江湖,也能在京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可是,真成了亲,她才发觉也没那么容易。诚然纪恒不束缚她,她想出宫,无人管得住她。但她自己出宫几次后,也觉得无甚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