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呆的地方么!
她觉得不能呼吸了。
“哎?九皇女今日怎么这么心不在焉,是奴伺候的不好吗?”看李袖春神情飘忽,喂葡萄的男奴二号忍不了了,他把手贴在李袖春的脸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滑过她的唇瓣。
李袖春一个哆嗦,看他越贴越近的头,只想一手推翻他。
而她也这么做了。
只不过,被膝盖上的男奴三号压着,她还不方便动弹。腿一麻,那推就变成了她扑倒了男奴二号。
她尴尬地撑着两只胳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不敢低头去看底下那个男奴二号,她只想静静。
“哎,奴不依!怎么九皇女只宠他。”结果这边的都不服了,纷纷要过来也玩一把‘被扑倒’。
别别别过来啊你们!
“走开!”李袖春忍无可忍,连滚带爬站起身,退后几步,又腿一软坐下,“把恨春给我叫过来,你们都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哪里惹怒了九皇女。但是想到九皇女一向爱风流,但更喜欢翻脸不认人,恐怕是今日不会宠爱他们了。随即都跪地上称是,然后又把恨春带了进来。
在等待恨春进来的功夫,李袖春一边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糟心的想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她踏入桃花楼的一秒,就被一堆人给围住了。那楼主居然说自己是常客,不由分说就塞了一堆老相好给她。她可不是以前的九皇女了,怎么也没法对着这帮莺莺燕燕提起兴趣来。
真是,她怎么总觉得这些男子扑上来的瞬间,她都要爬窗户跳下去了。
“主子,您叫奴婢?”恨春的眼睛微微躲闪,发髻有点紊乱。
恩?李袖春微微侧过头看她,这恨春不会自个儿乐呵去了吧?把她留在这里喂那群豺狼虎豹,然后自己去享受?不不不,可是怎么看恨春都还小吧?这身板在现代顶多不超过十五岁,这么早就那啥不好吧?
可是一想,古代十五岁都有抱娃的,李袖春还真无语凝噎。
“去叫个清雅一点儿的男奴来,这些男奴们太烦了。看着,腻味。”李袖春装作一副要换口味的样子,她看着恨春目瞪口呆的表情,内心更想静静了:她知道原身以前是喜欢这些腻味的,但是她改口了,改口味了,不行吗!
“是......”恨春提议,“那,找,找零尘可以吗?”
零尘?
什么鬼?她又不知道那是谁。
不过谁都可以,至少一个总比好几个强。于是李袖春挥挥手,就算同意了。
这时的李袖春,还未料到这零尘,竟让她知道了个惊天真相。
第8谁是戏子真无情
“见过九皇女。”
“起来吧。”李袖春脸色回归平常,手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那早就摆进盘子里的两个小糖人。只希望这个叫零尘的男子,不像前面那几个一样难缠。
恨春照旧把人领进来就自觉退了出去,也不知是站在外面守着,还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也在寻欢作乐。
零尘喏了一声,倒与之前进来的几个男奴不一样,他只是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便站立不动了。李袖春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背后背着的古筝上,“你是善弹的?”
零尘这才把眼帘抬起看向李袖春,一双漆黑的眼睛深如幽潭。
李袖春盯久了有些压抑,遂微微偏头,心里怪哉:这男奴怎么有这样让人透不过气的目光?
“奴并不会唱曲,只会弹奏。”不卑不亢的声音里,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丝自嘲。
“那你便弹一曲来听罢。”反正李袖春又不是前身九皇女,也没强迫别人的爱好。
一声拨动琴弦的音色,让李袖春这种不知古乐的人,都觉得心旷神怡。想必这人的琴技应该不会很差,李袖春便懒洋洋撑着下颚,半倚在桌案上,放空自己的思绪。
零尘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手妙音接连从筝上弹出,只是轻拢慢捻地拨奏,仿佛勾出了一副融融春景。李袖春半阖双目,犹如感受到春日里桃花漫飘,带着晨露和清香的自己正卧于桃花树下,享受着片刻的安谧。
“倒是,好意境。”
李袖春喃喃。
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爷爷喜欢手持毛笔一笔一划教导自己,而另一旁的奶奶总是笑笑,然后坐在摇椅上,抱起二胡随意拉奏。每每那时候,爷爷总要刺几句:“你奶奶别的不会,这二胡拉的倒是极有意境的。让人觉得温暖,又有点幸福。”
零尘的琴音给她的感觉便是如此。
家长里短的温暖,闲看落花的幸福。
只是,李袖春不知道,在她闭眼享受的时候,一直弹奏的男子倒是不再低着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往这边看来。
零尘一双手不停,眼中却有着说不出地嘲讽。似乎对于给九皇女弹琴这事,让他很是不舒爽。
当他听到李袖春的那句小声夸赞,手指一错,硬是生生把弦给拨断了。好意境?她说自己弹的琴,好意境?
乍听得琴弦发出崩裂之声,戛然而止的琴声,让李袖春蹙眉睁开了眼,于是便那样与他冰冷的双目对视了。
“......”那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厌恶,和蔑视,被李袖春尽收眼底。
李袖春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她装作看不到那零尘眼底的厌恶,其实也是习惯了,自穿越后,身边的人或多或少眼底都有这样的神色。没办法,这前身九皇女的恶名,简直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零尘却没管自己指头上被断弦刮破的伤痕,摸了摸琴弦,就直接站了起来,“九皇女,抱歉,今日奴状态不对,要不九皇女换个男奴来听曲?”
哦。她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