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季东海就回了一趟自己的书房,然后拿了一些东西就气冲冲地进了宫。
霍维和楚寒墨等人不希望楚寒希没日没夜地给人诊病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便以保护楚寒墨为由,每天只许七文医馆从辰时开到酉时,而且楚寒希不得出外给人诊病。
楚寒希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没有反对,医馆才开业三天上门求医之人便络绎不绝,不过大多都是冬季风寒之证,倒是不费什么心思,即便是有些疑难杂症,在她手里也是小毛病,很快就能看好了。
这天一大早,楚寒希吃过早饭就要去医馆,霍维却拉住了她:“先别去医馆,有人要见你!”
“谁呀?”楚寒希跟着霍维来到了前院待客大厅,看到楚寒墨正在和宋斯宁、方锦姿坐在那里说话,忙笑着说道,“宋大哥,方姐姐,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宋斯宁和方锦姿赶紧起身给霍维行礼,然后方锦姿又笑着对楚寒希说道:“你们一到京城我和宋大哥就知道了,只不过有人暗中一直盯着我们,所以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今日才找到机会出来。”
“知道是什么人盯着你们吗?”楚寒希和方锦姿等人重新坐下,其实宋斯宁和方锦姿也就比楚寒希等人早到了三四日。
“是神医谷的人!”宋斯宁回道,这段日子要不是有方锦姿和青云堡的人保护他,他可能早就死了,“而且我师父也是神医谷的人给逼死的!”
宋斯宁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谷竟然也会做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就为了一本《孙氏内经》,他们连江湖道义和名声都不顾了。
楚寒希听后看了霍维一眼,霍维对她点点头,证实郭兴文的确是被神医谷的人给害死的,她心中对神医谷的印象便彻底不好起来,而且接下来又听宋斯宁和霍维讲起神医谷和白家、太后、鲁王等人都是一伙的,就连当年害文家也有他们的份儿,她就更加气不顺起来。
“宋大哥,你现在住在哪里?不然,你搬到这里和大哥做个伴吧!”这里毕竟曾是孙家大宅,是宋斯宁的家,自己买下这座宅子,也是有意想留住这个地方,以后物归原主。
楚寒墨也劝宋斯宁和他一起住在这里,两个人都是同病相怜的兄弟,而且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宋斯宁都需要被保护,说不定他们连敌人都是一样的。
宋斯宁本不想再给楚家添麻烦,毕竟他们遇到的事情怕是比自己还棘手,但是楚寒墨和楚寒希一直说服他留下来,就连霍维也开口说他留在这里可能更安全,方锦姿也建议他留在此处,盛情难却之下他便同意搬进这里,主要是他也想在这里找寻一些自己亲人曾经遗留的痕迹,哪怕可能已经没有了。
“对了,我听说太医院的院首变成了龚行知。”前往后院医馆的时候,楚寒希问同自己一起的霍维道。
“不错,这还都是你的功劳!”霍维笑着说道。
“这和我关系很大吗?”楚寒希有些疑惑,这两天她还等着太医院的人上门找她算账呢,结果一切都表现得很平静。
“你救了温哲,诚毅伯府把整个太医院都要闹翻天了,然后你又救了刑部尚书的儿子,季尚书几乎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抓进了刑部大牢,太后原本打算让白鹤年的儿子白展掌控太医院,没想到白展有把柄在季尚书手里,所以最后院首之位就落在了龚行知手里,只不过——”霍维觉得太后和白鹤年等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虽然太医院不是什么重要之地,但在宫中却不可缺少,只要有人生病就需要大夫,太医院从昨天开始就已经空了大半,今天早朝更是有不少太医因故不去太医院,现在太医院怕就剩龚行知这个新院首了。
“你是怕那些太医联合起来对付龚老太医的孙子?”这个答案几乎是肯定的,除非龚行知是太后一党的人,否则他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还只是小事,一个太医院太后未必会看在眼里,她可能会借此对付皇上!”只是,霍维现在还猜想不出太后会怎么做。
不过,很快,霍维和楚寒希就看到了苗头儿,当两人重新站在七文医馆内,就看到外边已经人满为患,就连京城府尹都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外边越聚越多的人,霍维将京城府尹拽到了自己面前厉声问道,九虫街本来就比较乱,这样一来就更乱了。
“小王爷!”这时续风跑了来,他低声对霍维说,“刚刚全京城的医馆、药铺都关了门,现在全京城怕只有这里能找到大夫了!”
“太后和白家这是想要激起民愤,立即调动京城守备营里的兵士维护京城内的安稳,谁敢肆意闹事,抓起来严惩不贷!”霍维对续风说完,又看着京城府尹道,“立即在全城贴告示凡是故意不给人治病的医者,一旦查明,本王定不会轻饶。”
“京城就没有医者是和太后、白家不是一条心的吗?”楚寒希也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旦京城的民心乱了,恐怕皇城也要乱了。
“当然有,这天下还是姓赵的。”霍维一直都认为当今圣上太过仁孝,不然太后也不会嚣张到如此地步,竟然以医者不医病来要挟皇上,“希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你能不能进宫立刻请皇上下一道旨意,凡大周朝为医者自今日起免费义诊十日,广救苍生百姓,帝王将设医德碑立于其祖庙前,以彰显医者仁心,其后代子孙还可有机会获得入选皇家太医院的资格。”是人都逃不开功名利禄这几个字,楚寒希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大国医,这样的人是不畏权势名利也会给人治病的,但也有一些医者是需要当权者的“激励”,就算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和好前途,他们也会走出自家为百姓义诊的。
“好,我这就进宫!”霍维深深地看了一眼楚寒希,太后要用人心扰乱京城,楚寒希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这个方法不但抓住为医者的心,还会为当今圣上赢得民心的。
霍维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时辰后,皇帝的旨意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紧接着又往大周朝的其他州城传播开去,仅仅半天时间就不到,好多医馆药铺就开了门,而且医馆内的大夫还是免费坐诊,不收一文钱,就连拿药都是平常一半不到的价格。
“老爷,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惹了白家不高兴?而且看病不要钱,咱这医馆不得赔呀?”京城西街一家医馆内,小伙计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老主人问,他家老主人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医者,昨日得了信儿,说是这几日不开医馆了,没想到半天就让自己开铺子。
“现在太医院已经不是白家的了,听说白家不但得罪了诚毅伯府还得罪了刑部尚书府,温侯爷那是什么样的人,就连皇上、太后都不敢轻易得罪他,白家差点儿害死温家的小少爷,温侯爷回来之后岂会放过白家人,这时候咱们可得看清形势,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就算不为我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的哥儿姐儿奔个好名声,不过是十天半个月不收银子治病,却能得一块御赐的医德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要的那是傻子,别废话,快点开馆挂上免费义诊的牌子。”医馆老主人一副看透人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正确又英明。
整个京城或者整个大周朝听到皇帝旨意的医者大多数也都是这样想的,御赐医德碑不仅仅是光宗耀祖的标志,还会为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子孙带来享用不尽的益处,这时候白家的威逼利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甚至很多医者已经起了与白家断绝关系的念头。
“愚蠢,真是愚蠢!”白鹤年听到皇上下达的旨意,整个人气的差点儿晕过去,就为了一块不值一文的破医德碑,一个虚名,一个皇帝给他们画的大饼,他们就决定背弃自己,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们被皇帝耍了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