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才好,”鱼阿蔻挽着奶奶的胳膊转身,“奶饿坏了吧?我去做饭,咱们吃完早点睡。”
刚转身,两人就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鱼奶奶拍着心脏骤停的胸口,气骂:“你啥时候在的?怎么都不吱声?”
鱼阿蔻看着衣服上沾满了泥点子的大伯,嘴角极速抽搐。
大伯肯定来干了很久的活了,可她数过几遍来帮忙的人,都没发现他。
鱼岩:“吱…”
鱼阿蔻噗嗤笑出声。
鱼奶奶气的甩开孙女的手,脱下鞋子举起打大儿。
鱼岩躲都不躲的任鱼奶奶抽了几下。
见他这样,鱼奶奶也没了抽人的心思。
放下鞋穿上,没好气的骂:“你来干嘛?你娘被人欺负到头上那会,你个兔崽子咋不在?”
鱼岩从口袋里摸出钱票递过来,“娘,你拿去给家里添点东西。”
鱼奶奶看着钱票沉默片刻后,问:“村里都是大儿养老,娘这样分出来,你怨不怨娘?”
鱼岩缓慢的摇头。
鱼奶奶自顾自的说:“要是有怨你怨我,别怨蔻囡,蔻囡是你弟唯一的根,你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石娃已经没了,我咋滴也得替他看好蔻囡,免得他在地下都不安宁。”
“你跟你弟不一样,你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连孙子都有了两个,就算我不跟你过,你这日子也没差,说不定过得更滋润,毕竟我这分出来,你婆娘高兴的就差放串鞭炮。”
鱼岩闷着声音说了段长话,“娘,我不怨你,你做的对,以前我咋对你以后还咋对你,小弟那的香火也不会少。”
转头看向侄女,伸出手僵硬的揉了两下鱼阿蔻的头后,大踏步的消失在夜色中。
“好好照顾你奶,明儿我再来。”
鱼阿蔻不防下,被揉的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心里猛翻白眼,长到14岁,头次被大伯揉头。
结果差点被他撸秃了头皮。
鱼奶奶揉着孙女的头骂:“这个缺心眼的,下这么重的手。”
鱼阿蔻得意洋洋的哄奶奶,“我心里美着呢,我可是咱家第一个被他揉头的孩子,感觉好荣幸。”
“你这孩子被揉傻了?”鱼奶奶笑着拍着小孙女,“我去铺床,你去弄吃的。”
心里则在琢磨,看来大儿是真不怨,要不也不会揉蔻囡的头。
鱼阿蔻洗过手去做饭。
点上三脚架火堆,瓦罐装上水吊在木架上烧。
火堆旁间隔横竖插上细树枝,把周婶子送的饼子摆上去烤。
找出新铁锹洗干净,再用热水烫过。
举着铁锹放在火堆上加热,等铁锹冒起白烟,倒上油。
一手举着铁锹,一手快速的把碗里的鸡蛋打成蛋液,端着碗把蛋液倒在铁锹上。
热油和冷蛋碰撞,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铁锹里的蛋液经过油的滋润,边缘快速鼓起嫩黄色的焦圈,微颤颤的抖动,蛋香顺着北风飘悠。
鱼阿蔻闻到这股蛋香,想到以后每天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刚把床铺好的鱼奶奶,被这股香味激得腹中响如雷。
再没心情收拾东西,摁着瘪瘪的肚子踏过门槛。
家里又没铁锅,蔻囡咋炒的鸡蛋?
待看到正端着锹柄,往碗里倒鸡蛋的鱼阿蔻。
笑的直不起腰,抹着眼角渗出的泪,“蔻囡你这脑袋瓜子咋长得?这也行?”
鱼阿蔻端着碗中的鸡蛋献宝,“奶奶,这比家里的铁锅炒出来的还好。”
鱼奶奶打眼一瞧,确实炒的好,油灿灿的炒鸡蛋蓬松嫩弹,因火候的不同,呈金黄橘红两色,散发着浓郁的蛋香。
“你这没少放油吧?”
鱼阿蔻眯着眼笑,“奶,放心吧,以后孙女天天让你吃好的。”
鱼奶奶端着蛋碗进屋,“我信我家蔻囡说的话。”
鱼阿蔻用个托盘把做好的虎皮青椒、饼子汤一起端进房间。
祖孙俩终于吃到了迟来的午晚饭,也是新家的第一顿饭。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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