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把土豆、白心红薯洗净放在锅上蒸后,洗完手去调香菜肉馅,准备炸点肉丸子留在家里给奶奶吃。

肉馅调好的同时,锅内的红薯亦蒸熟了,捞出红薯、土豆剥去皮,土豆一半碾成泥,一半切成碎细丁,撒上盐、胡椒粉,将豆泥与细丁掺和在一起拍成巴掌大的椭圆形薄饼,红薯全碾成泥,端到一旁散热。

獾子挑肉厚的地方切下,片成五片,用刀背捶敲拍松,撒上调料揉按后静置。

鱼溪拿过两个烤焦的馒头过来,“阿蔻,烤成这样可以吗?”

鱼阿蔻上手捏了下,焦脆的馒头一捏就酥成了渣。

“可以了,小堂姐你把它们搓成糠。”

鱼溪教两手互搓,将馒头片搓碎,纷纷扬扬的碎渣似金黄色的沙子落在碗里,堆成座黄色的沙山。

鱼阿蔻从杂物房的沙土里挖出两根胡萝卜,连同土豆一起切碎块后,喊偷吃薯泥的鱼河,“小河烧火,两个锅同时烧。”

“来了!”薯泥太干,鱼河一张口喷出扇形的薯渣,忙捂住嘴。

鱼阿蔻见锅已热,在小锅里倒上多多的油,油热后,拿着薯饼在馒头糠里滚上一圈放入油锅,炸薯饼的同时,小锅下酱和胡萝卜炒汤头。

不大会,两个锅一前一后冒出香气,油香、酱香、菜香混合在一起,瞬间盖过了暴雨带起的泥腥味。

鱼阿蔻闻到这股香味,饿意瞬间窜了出来,饿的瘪瘪的肚子咕咕叫着抗议,抿了下唇,手上动作加快。

半个小时后,祖孙几个的面前都摆着个大圆盘子,盘子里装着碗状的白米饭,米饭四周聚着加了胡萝卜、土豆等红褐色的浓汤,浓汤旁竖立着炸成金黄色的獾肉排和薯饼。

鱼河看着自己的盘子不停地咽着口水,“阿蔻,这是啥菜?”

鱼阿蔻饿的已经开吃了,闻言咽下嘴里的食物,“獾扒饭,听于蒙说起士林里有道菜叫咖喱猪扒饭,但咱们家没咖喱,我就勾了酱芡。”

不止没有咖喱,连炸薯饼的面包糠,都是用馒头糠替代的,但味道并不比地道的咖喱猪扒饭差,甚至更甚一筹,特别是獾扒,许是獾子肉的原因,肉质嫩滑腻弹、肉胞里藏满了肉汁。

鱼奶奶嘀咕,“这小洋人咋花样这么多?不就是盖浇饭嘛,还叫啥猪爬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猪爬过的饭呢。”

“咳…”鱼阿蔻被这话呛到,忙把头扭到一旁咳嗽,咳完忍着笑招呼三人,“奶奶你们快吃吧,不然冷了不好吃。”

“听阿蔻的快吃。”鱼奶奶给小孙女顺完背,又盛了碗汤,“蔻囡你吃慢点,不然等会胃该疼了。”

鱼河一马当下的夹起獾扒咬了一口,咧着油乎乎的小嘴笑,“这个好吃!比炸丸子都好吃!”

鱼奶奶和鱼溪同时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点头。

炸好的獾扒通体金黄,表面泛着粗糙的颗粒,一口咬下去,外皮发出“咖嚓”的清脆声,香气四溢、略带烫口的肉汁从破口处涌了出来,顺着嘴角蜿蜒流下。

连忙舔去肉汁,扔掉筷子双手抱着猪扒,嘴凑上獾扒吸去肉汁,肉汁带着热气从喉间落入腹后,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下唇齿间的那股馥郁,急不可耐的再次咬下,待食物落入口中,咀嚼后满脸幸福。

獾扒外皮沙爽酥脆,獾肉细嫩软滑、不柴多汁,略带着微微的弹牙,两种极致的口感混合在一起,对比感强烈的情况下,又觉得它们相互融洽、是天生一对。

同样是油炸的薯饼,味道却和獾扒截然不同,炸薯饼外脆里糯,散发着土豆独有的香气,软糯的薯肉咸香可口,轻轻一抿就化做带着颗粒的泥,在舌尖上融化,余下回味无穷的香。

再配着拌匀浓稠酱汁的米饭,祖孙几个快速的消灭掉自己的獾扒饭,望着空空的盘子意犹未尽。

鱼河撕了块馒头皮将盘子上的汤底擦干净送入嘴里,舔着嘴角沾着的酱汁,眼巴巴的问:“阿蔻,獾扒饭没了吗?我只吃了个半饱。”

鱼阿蔻同样没吃过瘾,笑眯眯的道:“没了,因为是试验品,怕做的不好吃就没多做,不过还有别的东西吃。”

鱼奶奶三人遗憾的表情转作期待。

鱼阿蔻起身将埋在灶底草木灰里的烤红薯扒出来,用抹布擦去薯身上沾着的灰,装起红薯和做好的车轮饼一起端上桌。

因家里没有车轮饼机,她机智的将上次手捏成的平底锅搬了出来,平底锅内摆上竹片捏成的套圈,面糊倒进竹圈里高温定型后,再在饼皮中间填上薯馅,这样做出来的车轮饼和后世做出来别无二致。

“这是甜饼,左边是白薯馅的,右边是蜜豆沙馅。”鱼阿蔻指着车轮饼说,“奶奶,你尝尝。”

鱼奶奶拿起车轮饼刚启齿咬下,饼内夹着的馅料就簇簇下落,忙撑开一只手放到下巴处接着,咽下后,脸上的皱纹绽成朵朵菊花,“看着好看,吃着更好吃。”

通体暗橙黄的车轮饼,造型厚圆,饼皮中间带着一圈圈的橘纹,掺了玉米粉的饼皮厚度均匀,握在手心里软绵绵的非常有手感,透着隐约奶香的饼皮滋润松软有弹性,内里的淡黄色薯馅绵润粉糯,且水分把控的十分好,既不会干的噎人,又不会湿溻溻的。

而暗红色的蜜豆馅,是又糯又沙,糯到入口即化,却又顽强的在口齿间留下沙沙的小颗粒,这种独有的口感再配上浓浓的红豆香,简直是给口舌开了场甜品的盛会。

两种馅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甜而不齁、甘香十足,让人听不下手。

鱼阿蔻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吃,嘴角翘的高高的,给喜欢的人做菜,再看到她们吃的愉悦的模样,对她来说,是件幸福的事,噙着笑去拿心心念念的烤红薯。

灶里烤出来的黄心红薯,薯皮上印着一个个黑色的焦圈,薯皮经过高温的熨烫,轻轻一撕就绕着圈的脱离了薯身,露出冒着热气的金黄色内瓤,内瓤外侧不均匀的遍布着烤焦的橘红色薯肉,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待将薯皮撕到底后,汩汩的薯油冒出,顺着薯身往下流,吸去裹着浓烈薯香的薯油,满嘴甘甜。

鱼阿蔻口馋的等不及薯心变凉,一口咬了上去,门牙嵌进滚烫的薯心里,瞬间有种牙齿变成软豆腐的错觉,只是仍舍不得松牙,执着的咬下一块薯肉,舌尖卷动着滚烫的薯肉在口腔中逃窜,等它温度稍降,立马合动牙齿,将薯肉吞吃下腹。

烤红薯软乎乎甜滋滋、外焦里糯,红薯里的热气顺着食道向四肢百骸散去,不一会全身就暖洋洋的,让人慵懒的想躲在被窝里睡一觉。

吃开心的鱼阿蔻美的眯起了眼,果然天冷的时候吃热乎乎的烤红薯最好了。

鱼河边吃着车轮饼边惦记着獾扒,“阿蔻,你明天还做这个饭好不好?”

“不行喔,”鱼阿蔻摇着头拒绝,“獾肉只有几斤,我想做成肉干给凌知青,上次他们帮我们拍了这么多相片,我们得回礼,等我下次回来时再去抓獾子,能抓到的话我就再给你做。”

“那好吧。”鱼河遗憾的垂下了小脑袋。

鱼奶奶附和,“这是应该的,回头再把獾子油分点给蒙小子他们。”

转而拍掉鱼河再拿车轮饼的手,“你歇会再吃,红薯吃多了容易烧胃酸胀,蔻囡做得多,晚上回去你带点给双胞胎吃。”

“好。”

“我来洗碗,”鱼溪按下妹妹的肩,略带担忧的望着门外,“我哥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鱼奶奶起身去挂獾子肉,“不用管他,一个大男人丢不了,你们收拾完赶紧回去,趁着不上工又不上学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