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阿婆流着泪,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煮鸡蛋篮子想从车窗里塞进来。
怀抱幼儿的妇女们边往车窗里塞自己亲手做的鞋垫,边低头哄自己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说感谢地话。
十来岁的孩子们更是跟着车子跑,边跑边举着他们的画给大家看,画虽只有简单的线条,但大家照样能看出孩子们画的是他们。
鱼阿蔻望着车窗外那一张张布满了感激和不舍之情的脸,瞬间泪如雨下,拭去泪笑眯眯的和大家挥手告别。
直到百姓们都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才放下车帘。
去时慢回来快,众人觉得只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归了队,望着熟悉的建筑物,男人们嗷嗷叫着跳下车。
鱼阿蔻和大家挥手告别后便急冲冲的跑回宿舍洗澡,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把自己洗干净,擦着头发上的水迹时觉得洗干净了头发后,头都轻了两斤。
想到奶奶说的“头发没四两,洗洗轻半斤”的俚语笑眯了眼。
她好想奶奶,等会就去给奶奶打电话。
然而刚擦干头发,队上便通知她们去检查身体,毕竟众人这次都是在超负荷工作,队里担心大家身体内埋了隐患。
鱼阿蔻从检查台上下来就见尹老脸色非常凝重,心底不禁发毛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尹老您的脸色好差。”
“能不差吗?”尹老拉长着一张脸指着自己左大腿内侧说,“最近你这里的这根筋是不是经常疼?一疼整条腿都动不得。”
鱼阿蔻懵懵的点着头,“我应该是肌肉拉伤。”
某次抗沙袋时身侧的战士累晕了,摔在地上后身子骨碌碌的向坝下摔去,她看到了就忙去拉他,因地太滑拉人时腿劈成了个奇怪的角度,痛的她当场冷汗直冒,揉了半天后见好了点便继续去背沙袋,之后时不时的疼痛她只当是拉伤了肌肉,过一段期间自然就好了。
“屁的肌肉拉伤!”尹老暴怒,“你先前那是拉伤了筋!结果你不找医生看就算了,你还用力把筋揉错了位!它不在原先的地方待着能不疼吗?要不是今天做检查发现了,以后能疼死你!”
鱼阿蔻:……
呃,她好像干了件蠢事。
觑了眼尹老转为心疼的脸色,忙讨好的上前捶肩捏背,乖巧至极的认错。
尹老享受的眼底浮上笑意,不过照样冷着脸说:“除了筋的问题,你体内的寒气非常重,身体更是疲劳的厉害,所以这阵子你不能再出任务,要积极的配合我的治疗养好身体。”
鱼阿蔻乖巧的眨着眼睛,“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全听您的。”
“恩,跟我来吧,”尹老面上带出笑意,“先让你师姐给你把筋正位。”
鱼阿蔻应下跟着尹老去了正骨室。
十分钟后,正骨室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叫声吓得正在做检查的众人齐齐抖了下身子。
鱼阿蔻满头大汗,双眼涣散的躺在病床上,眼尾处流下的泪打湿了枕巾。
特喵的好疼啊!
她刚刚好像都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尹老故意板着脸走过来,“以后还敢不敢不看医生自己动手了?”
鱼阿蔻噙着泪弱弱的道:“不敢了。”
“这才听话,”尹老慈笑着哄人,“别哭了,我让人推你去病房休息,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你得记得一个星期内你左腿都不能挨地,否则筋再错了位你又得受一次苦。”
鱼阿蔻忙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让腿挨地。
她绝对绝对不要再被人掰次筋!
尹老满意的离开。
鱼阿蔻被人推去了病房,她本想睡一会的,没想到疼的根本无法入睡,连试了几次都不行,她现在很累很累,这次出任务出了十五天,总共睡了不到40个小时,睡眠不足的她迫切需要休息,可刚睡就会被疼醒。
感受着爆疼的太阳穴,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凌北归收到鱼阿蔻伤了筋的消息心急如焚的赶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准备抬手敲门,就听到细碎的低泣从病房里传了出来,伴随着泣声的还有一句哽咽的奶奶。
少女的低泣无助而又委屈,泣声似把锋利的刀将他的心切的粉碎,疼的他呼吸不畅。
冷着脸急匆匆的找于古交代了几句,拿着车钥匙出了门,打开车门时看到狭小的车内空间眉心皱成川字,随即重重的关上了车门,从队里申请了另一辆车。
两天后。
鱼阿蔻神情蔫蔫的靠在床头上,望着窗外的夕阳心里骂尹老是个大骗子,还说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这话就是哄鬼的,她现在腿还在痛呢!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下意识的望过去后怔住,“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凌北归上前打横抱起她,低沉沙哑的声音放柔,“我带你去见个人。”
鱼阿蔻好奇,“谁呀?”
“你到了就知道了。”凌北归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把人侧放在后座上铺着的褥子上用被子裹好,“你先吃点零食,一会就到了。”
鱼阿蔻接过一包剥好的松子仁,“好吧。”
到底是见谁呀?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凌北归眉眼间带笑的启动车子。
鱼阿蔻无聊的从松子仁中挑出长的好看的来吃,吃完再吃长得丑的,一袋松子才吃完就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到了。”凌北归上前将人抱出来往院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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