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倒是有谁想装病躲过一劫,谁知燕君安起课时直接说说无妨,下次单独带生病的人去一趟,于是再无人敢装病。
沈惊晚听完燕君安一席话,倒是略略惊讶,便说娄太傅最是性格温和的,也不过是光说说,从未真见他要如何亲历一趟寻常百姓生活。
谢彦辞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沈惊晚,见她盯着燕君安出神,忽然有些不痛快,想起沈惊晚在义宁那日的眼神,更是憋的慌,遂冷冷开口:“开始了么?”
燕君安点头,伸手将一杯倒满黄酒的椭圆耳杯缓缓置入水渠中。
曲水流觞便算作开始了。
耳杯顺流而下,盘随水转,转到贺游面前时,只见贺游屏气凝神,生怕落在他面前,天晓得他喝多了多会胡言乱语?
那酒杯到他面前打了个旋,文时月张口笑他:“怕什么?你若是答不出,就缴械投降便是,瞧你那副怂样。”
她素与贺游不对付,皆因贺游平日喜欢逗她,自她身边过,都要顺手扯一扯她的发髻,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盘头。
贺游斜了她一眼,愤愤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第一,你第二,我们有什么好互相挖苦的?”
却见文时月恼羞成怒,气红了脸:“你说你便说你!扯我功课做什么!”
是了,俩人都是垫底,一二,谢彦辞总是不负众望,永远第一,孟舒第二,沈惊晚素来稳稳当当卡中间,不偏不倚。
贺游同文时月做了个鬼脸,顾卿柔执箸哈哈大笑:“亏我还以为你多厉害,长了一副乖乖脸,笨笨,我叫你笨笨好了,哈哈 * 哈哈哈... ...”
文时月偏过头不再理会众人,那耳杯兜兜转转,流到了那个名叫陈楠的面前,陈楠一脸羞涩,伸手挽着长袖,将耳杯捏起,娇做媚态,温声道:“先生,我不会。”
燕君安一顿,笑道:“不会也无妨,酒水饮毕,我再传。”
因为众人皆是隔了一段路,声音飘的很远。
只听陈楠不依不挠:“那多不好,才第一个就这样,不如,先生替我罢。”
顾卿柔瘪瘪嘴,挠头冲文时月道:“瞧见没,狐媚子,还没开始就发/骚。”
吓得文时月手忙脚乱,抬手就去捂她嘴巴:“嘘!你胡说什么,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了。”
顾卿柔嘿嘿一笑,继续挠头:“没办法,我父亲营帐里的官兵都喜欢这么说,我尽量收敛。”
燕君安手一顿,旋即道:“既然你是第一个,那便放你,若是再轮到你,可不允了。”
楠儿心满意足的疯狂点头,眼睛眨个不停,颇像戏文中谄笑胁肩地丑角。
文时月故作呕状,与顾卿柔咬耳朵:“我错怪你了,我不该问你是不是女孩子,我也想说,回去跟你学两句。”
沈惊晚哑然失笑,一抬头,正对上谢彦辞的冷眼,那嘴角的笑意渐渐敛下去,她突然觉得兴致缺缺,恹恹的偏头瞧去别处,却发现燕君安也在瞧她。
沈惊晚:“... ...”
她低下头,缩着脖子夹了颗兰花豆送入口中。
燕君安替了陈楠一回,这才开口道:“方才有人说没有荤腥,待曲水流觞分出胜负,我会交给你们任务。”
有人雀跃起来,忙问:“什么什么,是什么任务?”
燕君安浅声道:“现在正值农忙时节,输的人要去农田帮忙插秧种菜,许要碰上私学子弟,搓搓平日的锐气也是好的。”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觉得简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