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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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东院这边。
因着好几日卫国公都没去东院,今日下了朝,休沐时倒是难得去了趟东院。
彼时沈惊晚正在与苏氏盘点国公府的内院之事,苏氏在教她管家之道,沈惊晚一见卫国公进屋,心内一沉,冲卫国公蹲身行礼,乖巧的喊了声:“父亲。”
卫国公面色稍显尴尬,冲沈惊晚面显愧色,笑道:“哎,在与你母亲学管账呢?也是应当学学。”
倒是横竖不提日后嫁人当如何了,沈惊晚抿唇点头。
苏氏却不看他,仍在拨着算盘,同沈惊晚道:“琉璃双耳杯你算进去了么?还有一对叼珠金蟾蜍。”
卫国公见苏氏不怎么理睬他,干笑着想要支开沈惊晚:“晚儿,你阿兄方才回来,好像在前院找你,你去瞧瞧?”
沈惊晚刚要开口,却听苏氏道:“不必,你阿兄找你当没什么事,你同我先把这个算完,等会便要开饭了,公爷若是没事去西院瞧瞧吧,赵姨娘来找您几次。”
她有意恶心卫国公,分明卫国公近日都栖在西院,卫国公面色几分难堪,却也并未挪动步子,走上前看苏氏拨着算盘。
年近四十的妇人,手指仍如葱段,细腻柔荑,拨着算盘利落,仿佛舞动在算盘上。
他笑着卷起宽袖,走上前看苏氏算一下,写一下,再拨一下,口吻难得温柔许多,有意讨好:“瞧瞧,我们国公府还真是多亏了夫人,若是没有夫人,这府中上上下下几千人当是乱套了。”
苏氏冷笑一声:“免了,公爷的夸赞阿奴担不起,上上下下几千人,今日他一句,明日他一言,我可管不过来。”
“无碍,管不过来 * 就不管,总归这府里有你们看着,没什么大事。”卫国公的笑敛了几分,苏氏从未言辞这般犀利过,他已经腆下脸来讨好,却丝毫不得苏氏语气柔软半分,心内不免有些气了。
苏氏听完这话,一直垂着的头适才抬起,看向卫国公:“不管?不管就任由府中私下聚赌,喝酒不成?再由着小奸小盗?”
卫国公被一顿呲嘚,也不吭声。
又听苏氏道:“不过要说人多一事,我倒是有事要同您商量。府中上下千余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前几日我辞了赵姨娘那边的几个同乡,外戚。他们管着园木,做的实在是不好,油水全进他们袖子里,这件事你去同赵姨娘通知一声罢,我就不去西院招那晦气,免得要说我欺负她,苛待妾室。”
这话臊的卫国公脸上挂不住,自来妾室都是半主半奴,何来苛待一说?
便是苏氏苛待,也是理所应当,自然惹不得外头风言风语,尚且她从未苛待过西院,她有的,西院也自来不缺。
卫国公一见苏氏肯理睬他,忙点头应好,又道:“虽说是她那边亲戚,你却不要对她有什么看法,柔儿素来心地善良,帮衬一下外家也是应当。”
苏氏冷笑一声,再未说话。
卫国公心道,又是惹恼了她,自己心里也多少带了几分气,想:真不应该过来热脸贴冷屁股。
再扭头看向沈惊晚,沈惊晚却也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一家子人真是闹的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