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蹙眉看向门边的沈惊晚,只见她身后跟着好几个苏氏院中的粗使嬷嬷。
沈惊晚忙让身边的嬷嬷去将小丫头松绑,小丫头一被松开,立时顺着柱子跪了下去,只有出来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找大夫,你们都站起来。”
沈惊晚看着院子中跪的十几个丫头,年纪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
有前院的,有后院的,也有东厨的,看来她不止是为了撒气,还要显显派头,叫下人打屈了,都怕她。
提前将自己当主母了。
赵姨娘收了木棍,悠哉悠哉的坐回躺椅上,笑道:“晚姐儿怎么来了?”
从前有苏氏在,她尚且要忌惮几分,毕竟做妾的都是半奴半主,要说身份多尊贵,也是没有的,只是苏氏不与她计 * 较,不必她跟前伺候。
而今苏氏不在家,卫国公又鲜少管后院的事,赵姨娘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怎么?西院我不能来?”
赵姨娘笑的混不在意,一只腿撑在地上,晃着摇椅慢悠悠荡,嘴里嚼着蜜饯。
缓缓道:“倒也不是这种意思,晚姐儿何必同姨娘斤斤计较?我训我院中下人晚姐儿也要管一管不成?”
“你管院中下人?你有什么脸管,你比他们身份尊贵几分?打我府中下人都不需过问主子?我给你脸姑且称你一句姨娘,我要是不给你脸,你就是个狗奴!还同主人家咬上了不成。”沈惊晚忽然厉声呵道。
是了,纵使赵姨娘有个姨娘的身份,在沈惊晚面前依旧是个奴才,论身份,沈惊晚不知比她高贵多少。
她此番突然恼怒,便是有意为之,赵姨娘想要耍一耍威风,她偏不让,她就要叫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奴才看清楚,究竟这国公府谁才是真主子。
赵姨娘猛然站起身子,看向沈惊晚,半晌后笑一声:“韶郎还不曾称我为奴才,你,你怎敢?”
许是沈惊晚往日不与他们西院打交道,赵姨娘自然不会将沈惊晚放在眼里,而今沈惊晚忽然开始厉害了两分,她也没反应过来。
忽然听见沈惊月的声音传了来,只听沈惊月道:“沈惊晚!你做什么!”
沈惊晚缓缓扫过沈惊月的脸,随即看向赵姨娘,讥讽道:“平日姨娘都是这么教她的?对着主子大呼其名?”
沈惊月自知理亏,指甲抠进门缝中,咬着后槽牙不言语。
赵姨娘不吭声,却见沈惊晚亦步亦趋走上前,直接推开她,坐到了椅子上,端起主人的身份:“既然姨娘说是在管教你们,那么你们所犯何事,叫赵姨娘动怒,要如此毒打你们?也好让我同父亲有个理由通报,免得姨娘添油加醋,倒是我里外不是人了。”
一群小姑娘初来府中,又是害怕,又是怯懦,各个缩着肩,蓄着眼泪不敢支声。
沈惊晚看向赵姨娘,挑眉:“那姨娘说说?”
赵姨娘笑出声儿:“若是二姑娘真闲来无事,不如去管管府中旁的地方,来我西院做什么?眼下还不是您当家,倒是捏起主母的架势,好大的派头。”
“怎么?姨娘是觉得自己是主母?”沈惊晚忽然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看向赵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