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酒旗下站如青松的谢彦辞,他就那么看着自己,步子动也未动。
眸光莹莹,眼神中却有什么呼之欲出。
灼灼如艳阳。
沈惊晚一顿,面色并无异常,只是眼神冷淡的如同看着赵高升方才的模样,缓缓冲他行了一礼,面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她规规矩矩的蹲身,再机械似的站直,收回滑落下去的披帛。
那眼神中,半点颜色都没有,就仿佛瞧见了个陌生人一般。
独赵高升一人蹙起眉头,不屑地道:“他谁啊!没看人在说话,就打扰别人,等我日后加官进爵... ...”
仍在喋喋不休,可算是气有处撒了。
谢彦辞背手,捏紧拳头,看着沈惊晚转过头去,领着身后的小丫头一并走了,只有翻飞的裙摆扬起一片尘埃。
那道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眼中最后一抹藕色都没了。
他咬了咬牙,没吭声。
秦六却有些高兴:“主子,瞧见了吗?沈二姑娘搭理您了。”
谢彦辞只觉得心口憋闷,转过头冷冷扫了眼秦六,没说话,步子晃了一晃。
秦六摸不着头脑,急忙追上去,可是谢彦辞步子太快,眼见着要追上了,又被落下了。
不挺好么?沈二姑娘理他了啊... ...
殊不知,沈惊晚的这番理睬,不如不理睬。
若是不理睬,就说明心里有气,有气,就好说。
有气,便能再有交集。
可是而今,她是气也不气了。
一丁点,都不气了。
那眼神,如凛冬冰刀,一刀一刀,刮蹭着谢彦辞的心,叫他疼的入骨髓。
他想,他或许明白了什么。
从前不敢面对的,这一次,全都明白的清清楚楚。
可是他都错过了,一点转圜的机会都没了。
小晚儿不要他了,便是他再手眼通天,小晚儿就是不要他了,像当年他快步丢了她一样。
一模一样。
他疾行几步,忽然有些撑不住,猛的扶住一道矮墙,伸手紧紧攥住了胸前雪白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