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弯起眼睛,挠了挠他的胡子,“多谢啦!”
梁桢低头瞅着她,凤眸同样染着浓浓的笑。
彼此都清楚,秦莞的那个谢字为的不光是他带她去码头玩,还有方才他为了替她解围不惜调动禁军,不惜得罪皇子妃。
“下次可别这样了,免得惹祸上身。你知道的,我顶多是应付她两句,她不敢真把我怎么样。”秦莞语重心长地劝道。
梁桢哼了声,淡淡道:“做我的大娘子,你不必应付任何人。她要真敢把你怎么样,去的就不仅仅是两队飞龙卫了。”
如此霸气的话,任是哪个小娘子听了都会苏到心坎里。秦莞自然不例外。
不过,她在感动之余还是努力维持着那么一丝丝清醒,“你看你,越说越上劲儿了,连堂堂亲王都不放在眼里,这怎么行?小心有人在朝堂上借此攻讦你。”
梁桢扬起眉眼,“大娘子这是在担心我?放心,此事原就是他们做得不地道——夺嫡之争,竟牵扯无辜妇人,哼!”
“都是你的理!”秦莞撇撇嘴,捏住他脸上的软肉,不怎么用力地往两边扯。
梁桢任她欺负,眼中满是宠溺的笑。
秦莞又问:“你说,穆王妃说的是真的吗?利州的百姓如今生活得真有那么好?”
“八.九不离十。”梁桢道,“自从大皇子去了利州税银便逐年增多,即便去年遇到灾荒也没见出大的动静。此外,近几年从利州选送的太学生也比往年多了不下百人。”
“看来,这个大皇子还真是个做实事的。”
“怎么,你想让我支持他?”
秦莞忙道:“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插嘴,将军自己做主就好。”
梁桢笑笑,甩了甩马鞭。
秦莞惊呼:“别,不要太快!”
“放心,有我护着你,摔下不去!”梁桢大笑。
“不行!”
“别怕。”
“……”
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河岔码头。
因着码头那在汴河与小渔村支流的分岔口,当初秦莞便随意起了这个名字,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叫了起来。
如今“河岔码头”四个大字横跨汴河两岸,高高地挂在牌坊上,来来往往的船只远远地就能看到。
这个牌子已经成了商队们入京的一个标志,看到“河岔码头”就知道离汴京城不远了。
商贾、船工们都乐意在这边歇歇脚,吃饱喝足之后精精神神地进京。
当地的商贩和百姓都知道,这个码头背后的主人是“梁大将军”。是以,梁桢和秦莞刚到便被认了出来。
旁边刚好有家汤饼铺,热情的店家硬是把梁桢拉进铺子,挑了个挨着窗户的位置,桌椅足足擦了三遍才请他们坐下。
大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有些一看就是远处来的行商。
男人们看到秦莞进来,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艳。
其中有一桌,皆是人高马大的汉子,穿着皮毛衣裳,操着一口北地方言,“早就听闻汴京城的小娘子生得俊俏,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对方话里只是单纯的赞赏,并无亵渎之意,说完还朝梁桢举了举杯。
梁桢哈哈一笑,回了一杯酒。
秦莞心情也不错,一双黑亮的眸子好奇地看来看去。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小馆子里吃饭,而且不是坐在精心布置的雅间里,而是在大堂,和一群南来北往的客商一起。
“可还适应?”梁桢问,“若不习惯,我们便换一家。”
“挺好的,就在这儿。”秦莞忙道。
“还是小娘子有眼光,知道我们家羊汤烹得好!”一位略胖的妇人笑盈盈走来,身上染着灶间的烟火气,“妾身见过大将军,见过小娘子。”
“不是小娘子,是大娘子。”梁桢笑道。
妇人一讶,拿眼使劲瞅着秦莞,与方才单纯的客气不同,这回是真真正正的亲热且恭敬。
“原来是将军夫人,没想到竟这般年轻,这般好颜色,妾身还以为……哈哈,得罪得罪!”
秦莞眨眨眼,好奇地问:“以为什么?”
妇人尴尬地笑笑,没应声,只问她想吃什么口味。
梁桢笑着凑到秦莞耳边,道:“我家大娘子生得这般标志,叫人以为你是本将军带在身边的小情儿……”
“闭嘴,不许说了!”秦莞面上一红,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
梁桢朗声一笑,对厨娘道:“来两碗羊汤,四只胡饼,一碗多放葱花,只要青叶,别放葱白。”
“将军往日可没这般细致,想来是大娘子的口味了?”厨娘掩着嘴笑笑,视线暧昧地瞅向秦莞。
秦莞扎着脑袋,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红透的脸。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