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嘿嘿两声,欢天喜地跑了过去。
他带的是野荔枝,家附近有好多。
“盛老师,我特地给你摘的,可甜了!”
盛蔷接过那几个红彤彤的果儿,好奇地打量,她还没见过野荔枝呢。
林虎催促着盛蔷赶紧剥一个吃,耳边骤然响起沈言礼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半挑起眉,拍了拍林虎的头。
“小孩儿,就只有你盛老师有,没我的份儿?”
林虎憋了半晌,别过头去躲着不给他拍,“我只给长得好看的人吃!”
沈言礼嗤了声,“你这是我很丑的意思?”
林虎理所应当地应下,虽然确实违心,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眼前的大哥哥确实很酷。
只不过他都那样说了,怎么还会有不明白的人呢。
林虎像是看傻子那般看着沈言礼,“那不然呢。”
“………”
“可我再怎么丑,也比你好看。”
林虎呆了。
沈言礼半蹲下来,打量了他一会儿,“你门牙都掉了。”
林虎愣了。
说完沈言礼慢悠悠地半蹲下来,顺带着从呆愣住的林虎兜里掏出一颗野荔枝,算作是自给自足,“你盛老师是和我一起的,懂不懂。”
林虎到了此刻,终于是反映了过来,惊天地泣鬼神地哭了起来。
响声震天。
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都没了,连带着对沈言礼的怨念又多加了一层。
盛蔷看向沈言礼,制止他,“喂……”
沈言礼笑了下,面上神情格外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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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林虎刚好在沈言礼分到的班级里,那叫一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沈言礼也没在意。
时间一晃而过,快要到放学的时候,山上突然变了天,阴沉沉的,树林间狂风乱起,刮来的声响簌簌而来。
哗啦啦的,带着点刺骨的寒冷。
校长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之前天气预报说有雪,好几天没下,今天看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一些离得近的学生被学校通知赶紧回了家,顺带让几个成年的老师去送。还有一些家离得远的校长不放心,干脆全部召唤来,说是让他们在老师宿舍里凑合一晚。
如果回去的路上下了冰雹下了雪,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儿,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
几个孩子乖乖地应下,唯有一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上焦急。
男老师和校长都去送离得近的孩子回家了,盛蔷本来在帮忙安排这些家离得远的学生今晚的住宿问题,转眼就看到林虎紧绷绷的小脸儿。
他手里拽着她的衣袖,“盛老师,我想现在回家。”
盛蔷知晓林虎住在很远的地方,走山路起码要两个小时,她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行哦,你看到外面的天没,阴沉沉的,据说可能会下雪,甚至是冰雹,你现在回去的话太危险了。”
以为林虎是不习惯,她半蹲下来作安抚,“到时候我和沈老师今晚都留在这边陪你们,好不好?”
沈言礼这时候坐在盛蔷的旁边,看着林虎这样,也没说什么。
“不好……不好……”林虎一个劲儿地摇头,怎么也不肯留下来。
有女老师问询赶来,“林虎,你怎么了?”
“老师!我想回家!”林虎嗓音里带着点急迫。
“你这孩子,非要现在回家干嘛呢,听老师的,在学校里住一晚。”
林虎还是摇头,声音里弥漫上了细微的哽咽,“可是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她一个人,晚上要是真的下雪下冰雹了,我不回去,我怕她害怕!”
之前听他一口一个我奶,原来是家里只有奶奶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几个人都没再吭声。
林虎爸妈早年进城打工,这么些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年据说在那边又生了孩子,对于林虎更是不怎么过问了。唯有他和奶奶在云荟村里相依为命。
见这几个老师不发话,小男孩望了眼外面,自顾自地说着,“我没关系的,我叫林虎,虎是老虎的意思,我就是来保护奶奶的,我要回去!”
再怎样,他都还是个孩子,眼下内心对于奶奶的担忧泛上来,惹得他更是控制不撂情绪。
小男孩哽咽声止不住,他拼命想抑制,却哭得更厉害了,狼狈地用手背挤眼泪。
话刚说完,他抬腿就要朝外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