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玲珑骨 宁归 2935 字 13天前

乔青澜没有武功,如何会知晓他们躲在这小阁楼中?更何况她还易容了,乔青澜不可能认得出她。

犹疑间,虞归晏便将乔青澜没有武功问出了口。闻沉渊神色微凝:“这也是我疑惑的另一个点。镇南王当是未在此处布下暗卫,因此未曾发现我们,可那位乔小姐又是如何发现我们的。”他撑着下颚,“难不成真是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发生了?”

虞归晏摇头:“我也不知道。”

便是真能以乔青澜认识易容后的原身所以帮她来解释乔青澜的所作所为,可乔青澜是如何发现他们的,也无法解释。

那便只有乔青澜真瞧见了猫挣脱了药性疾走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了。

她眸光微沉:“左右她是帮了我们,我们也想不通来龙去脉,便当作是巧合也罢。”世间任何事都有巧合,没准真是这种可能发生了。她道,“沉渊会躲在客香居,想必也是不想被人发现吧?我方才险些被镇南王以为是刺客,怕是也见不得镇南王。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想应当如何不惊动他人出客香居。”

闻言,闻沉渊也不再纠结于方才的话头,问道:“你方才去过何处?可还记得哪些位置有人?”

虞归晏回想了片刻,道:“我自二楼雅间下来,客香居前院被锁,出不去,而且堵满了人。”想起那人,她微沉了语气,“镇南王在瑶仙池,而且我听方才那侍卫向镇南王禀报,恐怕是整个客香居都被他带人围起来了。”

闻沉渊不疑有他:“客香居占地广阔,曲折回构,我们所在的阁楼位于正中,前门被锁,后头的瑶仙池有镇南王在,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心避开便是。比较困难的是,若是镇南王真派人围了整个客香居,我们恐怕不太好离开......”他微顿片刻,道,“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

“有何法子?”

“你过来。”闻沉渊以指尖沾了水壶之中的凉水,在方桌上画出客香居的大致结构,“镇南王所在的瑶仙池是一池活水,与城外的湍河相连通,若是能有人引开镇南王,我们便能从那瑶仙池下水,自城外的湍河出来,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虞归晏下了床榻,走到闻沉渊身侧,细细看了看他所描绘的路线,干涩着嗓音道:“可我不会水。”

许是当年在静心湖跳湖自尽的缘故,现如今她听见要下水,心间便是天然的抗拒。

闻沉渊道:“无碍,我会水,我带着你便是,你只需要屏息。”画完,他拿出锦帕,擦干净了指尖的水,“我先出去瞧瞧镇南王可还在瑶仙池,你便等在此处。”

得到虞归晏同意后,闻沉渊便往外而去。

虞归晏没再回床榻上,只坐在椅子上,低眸认真地瞧着那未干的图。不过片刻,闻沉渊便折返了。

闻沉渊站在门外,道:“镇南王不在,我们走吧。”

虞归晏一把抹尽桌上水渍,跟着闻沉渊走了出去。

小阁楼离瑶仙池很近,不过是一个月门的距离,现下四周又无人,是以闻沉渊没再直接抱着虞归晏疾走,而是走在她身侧,压低了声音吩咐些下水后的注意事项。

虞归晏认真地听着,正待跨过月门时,身后忽然起了箭矢破空而起后被刀剑拦下的凌厉碰撞声,她下意识地回眸,只见雕镂画栋的檐角上,一蓝衣女子自远处飞跃而来,那破空而起的箭矢竟是全对准了那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一边前行,一边剑光四起地劈裂四方剑雨。一时间竟是毫无箭矢能近得她身。

虞归晏稍稍放了心,便想转身与闻沉渊一同离开,如果可以,她会想法子与闻祁、长说相认,但却是要在保证不被顾玄镜发现的前提下。因此,如今绝不是相认的好时机。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趋利避害。她捏紧手心,转身便想离开,可视线回笼那一瞬间,一道凌厉的光芒自她眼前划过,客香居左侧的阁楼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拉满弓的黑衣人。那凌厉的白光便是黑衣人执弓的箭头被阳光反射而出。也是在虞归晏看过去的同一时间,那黑衣人松开了弓箭,三只箭矢便破空而起,凌厉却无声无息,直直射向那蓝衣女子,可那蓝衣女子却毫无所觉。

眼看着那箭矢便要射中蓝衣女子,电光火石间,虞归晏无意识地便喊出了口:“长说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晚了点,明天还是九点

第18章 所谓信任

虞归晏声音陡然响起的那一瞬间,似乎时间都凝固,周围的一切都静了下来,唯独听得见风吹过的沙沙声。

蓝衣女子握住剑的手无意识地一松,寻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满目震惊无措,一如多少年前。

她嘶声喊道:“娘娘!”

即便知晓也许是幻听,可她依旧忍不住想去窥探那一丝隐秘的希望。可多少年了,娘娘连入她的梦都未曾。娘娘定是对镇南王府再不抱有希望,所以再不愿回来,可这一次的幻听却如此清晰,清晰到她真的以为娘娘从不曾离开。

就在蓝衣女子目光即将触到那一隅的前一瞬,破空的箭矢陡然射中了她。她站立不稳,狼狈不堪地自檐角滚落而下。

虞归晏看见长说自檐角滚落的那一瞬间,目光寸寸撕裂:“长说!”

她面上的血色陡然褪尽,转身便要往长说掉落之处奔去。

闻沉渊却是面色一沉,拉住了她:“镇南王也许还在,我们赶紧走。”

虞归晏猛然摇头:“你先走吧,她受伤了,我要过去。”仅是想起长说自檐角掉下去的场景,她的脑海便陡然空白,再无法思考其他,她便要挣脱开他往回跑,“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了下去,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闻沉渊握紧虞归晏的手腕,一字一顿地加重了语气:“我瞧得分明,她的伤不算重,可你若是过去了,便真的很可能被镇南王发现,你仔细想清楚,若你想清楚了还想过去,那我陪你。”

闻沉渊掌心的温度灼热滚烫,直压下了她心间翻涌而起的种种情绪,她抬眸,撞入了他的视线。那目光凝重而冰寒,犹如一盆凉水,陡然浇灭了她所有的疯狂,耳畔也逐渐清晰,包括不远处顾玄镜的声音。

顾玄镜疾速掠过瑶仙池,径直往小阁楼而来。

顾玄镜自瑶仙池而来,蓝衣女子在客香居前堂,退路堵死。闻沉渊面色凝重,顾玄镜的步伐声越来越近,他扣住了虞归晏的腰肢,闪身绕过小阁楼,躲入了另一间厢房之中。待得顾玄镜到小阁楼前已是空无一人。

他负手立于方才虞归晏所站之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每一处,深不可测的墨色眼眸中闇色渐拢,似深痛,似悲切。

顾书尾随而来,被一身闇色沉郁笼罩的顾玄镜惊到,这是他第二次瞧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情绪如此外露,第一次是王妃去的那一日。便是当年乔小姐失踪,王爷也不过淡淡道了一句“知晓了”便再无下文。

也许是旁观者清的缘故,他清楚地知晓,王爷看王妃与看乔小姐的眼神从来都是不同的,也许最初是错了,可是后来......

只是......王爷欠乔氏太多,不能不顾乔小姐。

少顷,他敛尽情绪,往事已矣,再如何追忆都不过是徒劳,他走近顾玄镜:“王爷。”

顾玄镜面色似无波动:“查!彻查此地!”

顾书却是听出了顾玄镜平静声线之下的波涛涌动,他敛眸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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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右侧房间的门一扇扇被打开,一一搜查,藏身在书架后的两人越发往里靠去。

彻底平静的虞归晏嘴唇翕动,缓缓道:“对不起。”

尽管两人年岁相近,可闻沉渊却比虞归晏高太多,他低眸看去:“为何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