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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骨 宁归 3083 字 13天前

她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了心间郁气,转身便往窗棂走去,推开窗便要撑身而上,顾玄镜却是一息之间从圆桌旁移至她身后,拦腰抱住了她,把她卷入怀中。

十余载空荡荡的心仿佛在此刻被填满,他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唇畔摩挲在她脸侧,素来云淡风轻的音色满是沉痛与悔恨:“安乐,我后悔了,你别不要我。”

第31章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十余载空荡荡的心仿佛在此刻被填满, 他环住她纤细的腰身, 唇畔摩挲在她脸侧, 素来云淡风轻的音色满是沉痛与悔恨:“安乐, 我后悔了, 你别不要我。”

骤然落入满是淡雅竹香的怀中, 身后之人不复往昔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是瞧不见他的面容, 也能从那声线中窥见一二悲凉的情绪。

如此反常的顾玄镜,虞归晏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她以为她会心痛,可没有。在那转瞬即逝的悸动之后,心间什么也没有,哪怕是畅快都没有。

她终于是彻彻底底走出来了啊。

虞归晏不说话,顾玄镜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越发环抱紧了她的腰身, 淡雅的竹香笼罩在她鼻息间, 他眼底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脸侧:“这些年来我一直很害怕, 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可如今你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却又紧紧抱住她, 生怕她一眨眼之间便不见了, 十余载来,她连他的梦都未曾入过,他真的后悔了, 也害怕了:“谢谢你回来了,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你不喜欢青澜,这些年我都是在外给她购置了一座宅子;你喜欢紫竹,我在未央宫种了一片紫竹,你回去便能看到;刚才那只猫,也是我前些时日去买回来的,你若是喜欢,我们便养着它;还有闻祁,闻祁长大了,只是一直很想你......”

虞归晏从没想过惜字如金的镇南王会这般絮絮叨叨地说许多,顾玄镜是顾氏一族少主,生来尊贵,万事皆是运帱帷幄,何曾如同此刻这般小心翼翼过?

便是当年他极宠她时也颇为冷淡,更多时间不过是让她安静地陪在他身侧而已。十年前她求而不得的一切,他现在却双手奉上,甚至小心到忐忑。

可这份情之于现在的她却不过是负累罢了,她从没想过要与他回到过去,从他决心要娶乔青澜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再没了可能。

她很清醒,她要的感情是忠诚与信任,可顾玄镜从未给过她,哪怕是现在......他也只是后悔逼死了她而已。可笑顾玄镜聪明一世,却是栽在了乔青澜一个弱女子手中。

更何况,他的爱也不过如此,当年为乔青澜逼死她,如今为她不娶乔青澜。一切大抵还是求而不得作祟罢了,毕竟这世间最教人放不下的,便是求不得。

她微阖眼须臾,再睁眼时,眼底已是清明一片,她道;“男女有别,还请镇南王殿下放开臣女。”

她的语气极淡而不容置疑,一如当年他说的那一句轻描淡写的“莫胡闹了”。

顾玄镜有片刻的愣怔,似是没有听懂她说了什么,只紧紧地抱住她。

虞归晏重复了一遍,便要抬手去掰开他环在她腰际的手。

顾玄镜在虞归晏温热的指尖触及到他的手时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反握住了她的手,越发抱紧了她,似要把她融进骨血之中。这一次,他不再絮说其他,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安乐......”

男女力气相差极大,更何况顾玄镜武功恐怕已至臻境,她在他手底下毫无反抗之力,轻而易举便被他卸了所有动作。

饶是她再忍耐,此刻也忍不住生了些许火气:“殿下真的便这般自信不会认错人吗?臣女素闻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王妃逝去十余载也未曾续娶,可如今王爷却是错认臣女为王妃,王妃若是在天有灵听见了,只怕会寒了心吧?”

环在腰际的手似有松动,她越发沉了语气:“毕竟连人都会认错,这份深情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只望殿下莫要因为错认而后悔才是!”

顾玄镜蓦然一愣,安乐会因为他错认而对他失望?他蓦然想起安乐自尽那日空洞至极的笑,环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分寸。

他不能认错安乐!

他不能再教安乐失望!

虞归晏便是趁着顾玄镜愣怔的片刻,猛然挣脱了他的禁锢,支开窗便要往外逃去。

可顾玄镜等了这般久,又如何会允许她轻而易举地逃了?

虞归晏不过刚出了房间,便觉腰身复又一紧,天旋地转间便再次回到了那人怀中。

她心间的火气彻底被勾起,她已是避了再避,可顾玄镜为何便是不肯放过她?难道她便是那等可以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之人吗?

当年他因为乔青澜而宠爱她,她便要逆来顺受着,活成他心目中乔青澜的模样;如今他对她求而不得,又失而复得,她便要感恩戴德地受着吗?

她是人,不是任人亵.玩的玩偶!

她冷笑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这次,她连尊称也懒得用了。

顾玄镜不是没有听出虞归晏言语之间的火气,可他不敢放开她,他怕他一松开,她便不见了,他不知道人生还能有多少个十年,他又还能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去寻她。

他喑哑着嗓音道:“安乐,我只是怕你离开。”

虞归晏怒极反笑:“好,我不离开,你先松开我。”

顾玄镜灰暗的神色瞬间点亮,犹如点点星火燃烧,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真的不走?”

“你我之间差距悬殊,我便是跑,又能跑到何处去?”虞归晏缓缓道,“你先松开我,我们进房间再说。”

顾玄镜环抱住虞归晏的手微松须臾,到底是顾念着方才她从他怀中逃走过,他虽是松了些,却完全地禁锢着她,让她无法逃出他的掌控分毫。

两人静默须臾,他松了些许,她也没有逃离的迹象,他似是放心了些,脸上露出清浅的笑意,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便要去牵她的手:“好,我们进去。”

她缓缓抬起了手,似是要回握住他。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却是在下一瞬间,清脆的声响久久回荡在两人耳畔。

顾玄镜的笑僵硬在脸上。

虞归晏趁机后退,只冷笑道:“殿下如今可是信了臣女不是镇南王妃?”

曾经的虞安乐又如何舍得伤顾玄镜分毫?哪怕是他的心上之人,她也是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护着,如何会舍得打他?

虞归晏的目光太冷太沉,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眷念或是恨意,那些过往仿佛如烟般早已消散无踪。

顾玄镜如坠冰河,浑身凉得厉害。

虞归晏却是不管不顾地转身往外跑,但不待她跑出多远,迎面而来的两人却是让她蓦然止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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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祁本是在花园遍寻不到人,方才冒险往后宅而去;闻清潇却是见虞归晏离席太久,忧心她出了事,便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