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敬追上林春和:“林家主等等!”
林春和闻得呼声,止了步伐,见是苏文敬,立即躬身行礼:“苏大人。”
苏文敬扶了林春和起身:“令郎得以沉冤昭雪,定也是不愿意见着林家主这般悲痛的,林家主节哀保重身体才是。”他叹息一声道,“不是公孙公子,至少也算是给林家主的一个安慰。”
“大人真的觉得不是公孙翼毒.害了含光吗?”
苏文敬絮絮叨叨中,林春和陡然道。
苏文敬本是在说话,突然被林春和打断,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春和苍白着脸色,眼神很是怪异。忽而,他笑了笑,“春和多谢大人关怀,犬子能沉冤昭雪,全是仰仗大人,还请大人受春和一拜。”
说着,他竟是真要一撩衣摆跪下。
苏文敬连忙拦住了他:“家主这是做甚?本官没帮上家主的忙,不过是跑跑腿,传传消息罢了,案子都是闻大人、万大人、乔大人在奔波,家主这般,实在叫本官惭愧。”
林春和却是不顾苏文敬的阻拦,深拜了下去:“大人为春和与犬子奔波多时,受得起春和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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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得知案情,贤王连赞了三声好。
他夸赞道:“还是先生神机妙算!”
万承业亦赞道:“先生大才!”
慕先生淡淡笑道:“某不过拙见而已,是殿下高见应允,大人随机应变,方才得以套住了周昭,折了太子势力。”
他略有迟疑,“只是齐王世子......”他蹙眉,“齐王世子从头到尾都没问案吗?”
万承业想起齐王世子,呼吸略有一顿,随后道:“齐王世子问了夏良的话,夏良险些便说漏嘴了,本官顾虑着齐王世子再问,夏良怕是挡不住,便借口挡了齐王世子的问话。”
他略略一思量,道,“先生思虑周全,后来齐王世子好似是信了就是周方生毒.害了林含光。”
贤王也听完了万承业转述的整个案件过程,他沉吟片刻,迟疑道:“齐王世子此举也许也是向本王示好之意?”
虽说慕先生与贤王都不希望齐王世子出手阻拦他们嫁祸太子,但齐王世子真的没怎么阻拦,两人却开始犹疑到底是齐王世子没有看破,还是有其他原因。
“某也不确定。”慕先生也迟疑了,他不敢轻看闻清潇,便也不敢确定闻清潇是不是看破了他的算计。只是......
“只是按万大人所说,齐王世子未曾阻拦也唯有两个原因了,其一,他真的以为是周方生下了手,闻氏家风清正,便是齐王世子受陛下指派查案,也定不会偏袒于太子,而是会忠实于案情,他若真以为是周方生毒.害了林含光,必定会秉公执法;其二,他看破了,但故意放了水,向殿下示好。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于殿下都是有利的。”
“先生说的是。”经慕先生一说,贤王倒是放心了,“这样一看,本王到是希望是后者了。”
“殿下不妨备一份礼给齐王世子送去。”慕先生道,“看看齐王世子态度如何。”
“也好。”贤王应道,“本王明日便命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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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潇身为皇帝亲命的监察,自然需要进宫向惠信帝呈明基本案情。
惠信帝虽然一早便得到了消息,但在闻清潇到了之后,却也又听了闻清潇复述一遍。他看着跪在下首的闻清潇,并未即刻叫他起身:“爱卿说,毒.害公孙期的就是周方生?”
闻清潇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道:“周昭嫡子周方生性情顽劣,多次同人亵.玩良家女子,已是引起了民愤,但因有周侍郎压着,一直未达圣听。”
他取出袖中密函,呈上,“微臣在刑审中途歇息的时间里,特意派人查过了,这才做了决定。”
曹文看了看惠信帝神色,走下高台,接过闻清潇手中密函,呈给了惠信帝。惠信帝翻阅密函的同时,闻清潇缓缓道:“陛下命微臣监察此案,微臣未敢懈怠,林含光不是公孙公子所害,可也必须有一位凶手。”
惠信帝一目十行地浏览到一半,便气得摔了折子:“成何体统!”
闻清潇在惠信帝开口时,微有一顿,但见着惠信帝怒斥之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便又道:“周侍郎纵子行凶,只是百姓怒不敢言。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长此以往,并不利于陛下与太子殿下声誉。不如借故废之,重扶一人,一来挽民心,二来振陛下与太子殿下声誉。”
闻言,惠信帝平复了些许怒意,微微眯了眯眼;“爱卿可有人选?”
“微臣不敢妄言。”闻清潇叩首伏身道。
惠信帝本也不是要问闻清潇侍郎人选,不过是试探而已。若是闻清潇真推荐了人选,他才要怀疑他的用心。是以,闻清潇婉拒了,他便没再追问,只倾身看向闻清潇,眼里满是帝王的深不可测:“即便是周昭该废,可也不该牵扯到太子名声,爱卿以为呢?”
闻清潇面色不变:“周昭与公孙大人政见不和已久,与太子殿下何关?”
惠信帝哈哈笑了两声,“公孙爱卿的确铁面无私啊。”他支起头,“咦”了一声,“哎呀,朕竟然忘了叫爱卿起身,曹文你怎么不提醒提醒朕?”
曹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扇自己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听陛下与世子谈话,惊讶于周侍郎...周庶人嫡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竟是忘了扶世子起身!奴才罪该万死!请陛下与世子恕罪!”
惠信帝沉着脸踢了他一脚:“狗奴才!”他道,“还不赶紧扶世子起身。”
闻清潇走后,惠信帝按着额头:“门下省三侍郎没了一个。”他一甩折子,到曹文面前,“还要找个补上,你看看,就这么几个人,叫朕选谁!”
曹文垂眸看了看人选,最终落在曲何书这一名字上,笑道:“陛下心中已然有数了,又何须奴才多言?”
惠信帝笑斥道:“你倒是懂朕的心思。”
曹文笑得谄媚:“是陛下教得好。”他捡起折子,细数道,“龚文晗持身不正,难当大任,只怕又是下一任周侍郎;福是非优柔寡断,也难以辅佐太子殿下;剩下的,便唯有这位出身寒门,又寡言少语的曲何书曲大人了。”
“曲大人出身不高,持身端正,未有门阀扶持,易立易废,正适合辅佐太子殿下,更能忠于陛下。”他将折子叠好,呈给惠信帝。
惠信帝接过折子,轻轻打了曹文两下,笑道:“你倒是钻到朕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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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慎独轩。苏文敬垂首恭敬地道:“近来十数日,下官都按世子的吩咐,同林春和一道整理案件线索。昨日大人来信后,下官便同林春和去了酒肆,正如世子所料,贤王与其幕僚先从西侧门离开后,太子一党的萧闫恒也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看今日林春和反应,想来并不相信毒.害了林含光的凶手是周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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