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柚试探地叫他:“江见疏?”
回应她的是耳边绵长沉重的叹息。
“我只是害怕,”他低声说,“兆溪的意外,有一次就够了。”
乔柚微怔。
她在兆溪差点丢了命,失踪大半个月,江见疏终于找到她时,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从没去想过失踪的那大半个月,江见疏是什么样的状态、怎么过的,因为他表现得太平静了。无论在医院见面时,还是带她回家后,他从未提起过她消失的那大半个月。
好像她从来没去过兆溪、从来没发生过意外,所以他自然无从慌乱。
只有赵松冉提过一嘴他的着急。
现在想起来,乔柚忍不住心里发酸:“可是你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担心我的样子。”
江见疏松了点力道:“怎么会这么想?”
“你知道你去医院接我的时候,我看见你第一眼在想什么吗?”
江见疏作愿闻其详状。
乔柚认真道:“我当时就觉得你是个骗子。”
他笑了声:“我长得有这么磕碜?”
“因为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她闷道,“面对失踪多日还负伤的妻子,再怎么样,也多少会高兴一下吧?”
江见疏没有说话。
他松开她,长指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滑,托起她的手。拇指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缓缓摩挲。
“我不是不高兴,也不是没反应,”他垂着眸,“我只是没想好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你。”
“是该高兴你还活着,还是该痛苦你忘了我?”
乔柚想说什么,下一秒他抬眸,拉着她的手稍稍使力,她便又跌入他怀里。
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不过你回来了,这比任何事情都值得我庆幸。所以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和情绪,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乔柚趴在他怀里,渐渐释然。
或许对江见疏而言,她失踪的那大半个月在她回来后已然成为过去式,他着急也好慌乱也好,这都不是捡回一条命的她该去承担的,所以他用最平常的态度对她,扫去她的茫然不安。
事实上他成功了。
她很快适应了和他共同生活,仿佛失忆这件事对他和她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麻烦。就像平淡生活里的柴米油盐。
哪怕这段婚姻的违和感始终存在,可“江见疏的妻子”这个身份,依然那么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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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疏天还没亮就起了,他动作很轻,乔柚还是醒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角。
男人低头吻她的额角,克制而温柔:“你继续睡。”
乔柚想说送送他,奈何挣扎了半天都找不回理智,索性放弃了,脑袋一沉便回到梦乡。等到再醒来,早已是人去被窝空。
她赖了下床,其实早上醒来身边没人的情形并不少见,有时江见疏半夜会被一通电话叫去医院,每次吵醒她,他也会像今早这样亲亲她的额角温声道歉。
但这次不太一样,真的要有三天都见不到他了。
乔柚翻了个身,摸过手机给他发消息。
临出门,得到他的回复:【刚下飞机。】
乔柚回他:【好,我也准备出门上班啦。】
学长:【江太太,上班加油。】
乔柚回了一句“收到”,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收到回复,江见疏轻轻勾唇。
“师兄,你看什么呢这么高兴?”张听月面露揶揄,“我知道了,嫂子的短信吧?”
旁边一位呼吸内科的医生闻言起哄:“不说我都忘了小江都是有妇之夫了,是不是还没办过婚礼?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可都等着吃喜糖呢。”
江见疏从善如流:“份子钱换喜糖,大家觉得不亏就行。”
“你还挺会算账……”
江见疏笑笑,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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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办婚礼开销太大了,小乔小江,勤俭持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