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庸没有回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脸上的本来包扎好的地方,此时已经洇满了暗红色的血。
看到他那身上盖的被子上还在微微颤动着,那丫鬟悄悄松了口气,壮着胆子颤巍巍的将一只手伸了过去。
“二公子,奴婢得罪了。”
“啊——”一掀开,那丫鬟被吓的直接变了声。
闵庸腿上的伤口处此时密密麻麻的趴着许多的蝎子,那些蝎子个头极大,还黑黝黝的。
那倒挂过来的毒勾上还泛着寒光。
……
考核之事进行的颇为顺利,闵应与薛启铭都拿了个‘上’。
闵白卓也勉勉强强评了个‘中’,若是搁在以前,他也不甚在意这些。
毕竟他来这国子监,只是多了个拘束他的地方。
要不是淮南郡王逼着他,派人看着,以他的性子,在府里躺着多舒服。
有事没事还可以玩玩捶丸,蹴鞠。
不过自从与闵应他们俩交好之后,他也渐渐明白。
若是以后不想让人见面就拿他那‘神童’之事说嘴,还是得靠自己。
如今努力了这么多日,加上闵应与薛启铭平日里的督促,还真让他有了些许的进步。
刚知道这考核成绩,闵白卓就往中乙班跑去。他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闵应他俩。
离着门口还有段路程,闵白卓就看到薛启铭面色沉重的站在学室门口处,脸上的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薛大哥,怎么了?”闵白卓因为刚刚窜的太急,脸上泛着潮红,鼻尖上的汗珠一粒一粒的。
“闵庸死了。”薛启铭抿了抿唇,面色严肃的道。
“什么?”闵白卓的嘴张的都能盛下两只鸡蛋。
闵应后来跟他们坦诚说过,怀疑闵庸害他落水之事。让他平日里加些小心。
还有上次捶丸赛上,八九不离十也是有那闵庸搞的鬼。
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咋死的?”闵白卓一脸八卦的凑到薛启铭跟前,“跟我说说。”
“我也不清楚。”叹了口气,薛启铭摇了摇头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刚刚阿应回荣王府了,看他神色匆匆的模样,怕是这又是摊子烂事。”薛启铭替闵应不忿的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闵白卓一听还会牵扯上他小堂叔,脸上的嬉笑之色尽收。
“清官难断家务事,阿应临走前,让我们不必担心,他自会处理好。”荣王府的家事,他们寻常官宦人家,还真没有资格插手。
“哎?对了,白卓。你平日里不是与三皇子交好吗?你看能不能……”上次之事,闵应虽说明面上是救了闵白卓,但又何尝不是挽救了三皇子和淮南郡王府的盟约?
若是三皇子念着闵应的这点子功劳,让他出手去帮一下闵应应该是可行之事。
“对啊,好,我这就亲自去一趟三皇子府。”闵白卓本来就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转身就准备往外跑。
被薛启铭一把抓住了领子,“你先慢着点,咱们总得商量一下措辞吧,你上去就让三皇子去荣王府,他能答应这没缘由的要求?”
……
这边,等到闵应赶到的时候,闵庸的院子里已经挂上白幡。
院子里满是丫鬟婆子的哭声。这哭怕是也是在哭自己以后的命运。
毕竟主子没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以后的命运不会太好。毕竟哪个主子也不愿意要这个半道儿换了主子的奴才。
不吉利不说,这忠不忠心也难说。
“四公子,王爷让你直接去他书房。”阿福从正屋里出来,恰巧看到正在愣怔的闵应。
“我知道了,能让我看一眼吗?”闵应脸上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让阿福看了惊诧不已。
“可……以”阿福一想刚刚那内室里的惨状,正在想怎么劝劝闵应,谁知闵应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几个胆子大些的小厮,正拿着长筷夹那床榻上剩余的几只张牙舞爪的蝎子。
闵庸已经被安置到外间的塌上。因为事情发生的急,这棺材还没运来。
“公子,这蝎子不是……?”乐湛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惊讶的指着那不住挣扎的蝎子。
“前几日京郊庄子送来的,与那两只松鼠。”闵应面无表情的将乐湛剩下的话补完。
这蝎子是他留着泡药酒所用,竟然被做了这样的用处,呵呵,这人还真是。
“走吧,我们去父王那儿。”闵应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脸上已经泛黑的闵庸。
……
“王爷,这事不是应儿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