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非常时期”穆雨棠一直作少年打扮,见到闵应后,也未曾换回女儿装扮。
现在情况特殊,若是让人知道她堂堂世家小姐,日日在土匪窝子里抛头露面。
就算闵应不说什么,不会怪她。
日后有心之人随便提上两句,唾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
“我接到阿应的信,信上说你无恙。我又将信给祖母读了好几遍,她才将心放下。”广陵大水之事,瞒不住。
但是消息传到京中百姓耳朵里时,已经是多日以后。
“外祖父和外祖母可还安好?”自从几年前一别,穆雨棠已经多年未见从小教养她长大的外祖母,此时听薛启铭说凌氏如此为她挂心操劳。
她鼻尖瞬间酸痛难忍,眨眼间,眼角已经洇湿。
“恰好皇上下旨让我协助三皇子来金陵处理时疫之事,来亲眼看到你真的无恙,我回京与祖母回话时底气也能足些。”薛启铭含着笑道。
“坐”闵应指着一旁的条凳,道。
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但是刚刚经历过大灾,已经实属不易。
“此行只有你与三皇子?”闵应倒了杯水推到薛启铭面前的柳木桌面上。
“本来白卓也想跟着来,但是他身份特殊,想要随便出京,除非有皇上的御令”但是皇上怎么可能将那御令随便给他。
无论是多么贤明的帝王,猜忌之心都不会太轻。
“他在京中也好,不过圣上怎么会突然同意让三皇子前来金陵?”闵应虽然心中的答案已有七分的把握,但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因为,三皇子说他有能治疗这时疫的方子。”薛启铭的话,并没有在闵应的脸上溅起什么涟漪。
但是这话却在穆雨棠的耳边炸开了锅。
“你说有解这时疫的方子了?在哪里?”穆雨棠;脸上的激动之色,比刚刚见到薛启铭时还甚。
“这方子一直窝在三皇子的手中,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薛启铭摊了摊手。
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那他身边可带着什么特殊的人,比如说,女子?”闵应摩挲着干净的下巴,问道。
“女子?我们出门赈灾,怎么会带着女子?”薛启铭脸上是是莫名其妙的表情,穆雨棠也一脸奇怪的望向他。
没有吗?就算现在的剧情闵应已经无法准确预知,但是按照一贯的传统来说,这有大灾大难的地方不是一定会有主角出没吗?
而且这场时疫,原书中发生的时间是三年以后,也是让女主扬名的关键。
自此之后,得女主者得天下的传言也开始传出。
“不过,三皇子带了几个随从,有一位公公倒是面生的紧”薛启铭努力回想道。
因为他与闵白卓关系的缘故,与三皇子见面的机会也不少。
可是此次随行伺候的那位小公公却是在三皇子府上从未见过的。
“小公公?”闵应喃喃道,抬头目光正好对上盯着他的穆雨棠,他脑中那根线索也渐渐清晰起来。
“阿应?”穆雨棠终于忍不住开口,眉头微蹙。
“你这几年不在京中,有些事你可能不知。这京中郦国公府的六小姐,如今名声大噪。京中百姓都传言她是药神座下的弟子,能够治百病。”闵应开口解释道。
“可是,郦国公家的小姐,与我们刚刚所提之事有什么关系吗?”穆雨棠还没明白闵应的意思,但是随即,就一脸了然的看向闵应。
“你是怀疑,三皇子身边的那名面生的小公公就是那郦国公府的六小姐?”
“嗯”闵应点了点头。
“可她是国公府的小姐,怎么会?”这次换薛启铭惊讶了,他有些不相信。
“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闵应他自己不还是带着记忆投的胎吗?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呢?
“三皇子如今身在何处?”闵应抿了口清水。
这里哪有什么茶,能有杯干净的清水,闵应就已经很满足了。
“三皇子命人在山下搭的营,听说你在这山上,特意遣我来寻你的。”说了这么多,又从山下一路上来,薛启铭也不顾仪态的拿起碗清水来‘咕嘟咕嘟’两口下了肚。
闵应与穆雨棠相视一眼,他点了点头。
“我这就随你下去。”
这时疫的药方,原书中并没有多费笔墨提及。
所以闵应一直等着,等温绮玉来,此次这场瘟疫,还真的得靠她才能解了。
闵应随着薛启铭下山,穆雨棠则是在寨子里等着他们。
一是怕她身份会暴露,二是这山下的时疫未清,闵应怕她在沾染上了,就麻烦了。
“小姐,您怎么不和世子道明,您已经有了这解决时疫的方子了?”尔竹在一旁不解的看着穆雨棠,自闵应下山后,她就又一头扎进了这研制解决时疫的药方中来。
“这药方还不行,其中有几味药的加减我还没有把握好。若是贸然让人尝试,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也未可知。”她不能拿着人命玩笑。
这一路逃难至此,她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