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名太监手上的托盘里,上面有几封信。
然后就没有东西了。
“薛大人眼神这么好使,那就你来读一下这些信上的内容吧”
闵应摸了摸闵怀的脑袋,缓缓的道。
“是”躬身行完礼,薛启铭出列,拿起那托盘最上面的一封信。
“请务必让朝廷调防南边布防军入京……”
“吴大人,还有什么好说吗?这可是事从你府上搜出来的。”
闵应薄唇微启,弯起的嘴角看不出一点温度。
“那信上并没有落款,怎么能证明本官私通西靖?”
话一脱口,吴元就瞪大双目,看着周围的一众官员,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他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本王何时说这封信是指的你与西靖通敌的罪证,你在急着自辩什么?而且,你是如何得知这信上没有落款的。”薛启铭没有读,但是并不能代表没有,可那吴元上来就一口咬定信上没有署名落款,就禁不住让人生疑了。
“我……”
吴元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无措扫过其余的大臣,有几位脸色不太自然的避过了他的眼神。
“其实若说证据,也不难寻找,喏,现在不就有现成的”
薛启铭将手中的信纸展开,这信纸微微泛黄,与大梁内地盛行的白色宣纸不同,它虽然微微泛黄,但是纸质更加细腻柔韧,这是上好的黄宣。
“诸位大人可看,这黄宣可是西靖的特产,每年岁贡的稀罕之物。”
常全等人凑上前,摸摸看看,眼中的神色笃定了不少。
“确实是黄宣”
说话之人乃是当朝一酷爱书法墨宝的大臣,他家藏甚广,对于文房四宝其中的弯弯绕儿也是最明白不过的。
什么纸什么笔,他上前一打眼儿,再不济放在鼻尖下闻闻味儿,就能知晓。
“这黄宣虽然是西靖的特产,但是在京城也不是完全没有的。更何况每年的岁贡,先皇也会赏赐下去不少,我想光是荣亲王府上的黄宣就不在少数吧。”
吴元倒是也有两把刷子,并没有被直接击溃,反而是想好措辞之后,想把祸水东引到闵应身上。
“哦?既是这样,看来吴大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拿着信的薛启铭突然开口,众人突然又将目光转向他。
“这黄宣若说还有些牵强的话,那这上好的漆烟墨您怎么解释?”
漆烟墨已经绝产多年,是去年冬天才开始复制,只有寥寥的几块,万寿节时被皇上赐给了当时进京贺寿的越家家主,越天鸣。
“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吴元还欲狡辩,但是看到周围人渐渐退开,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怕是已经大势已去了,但是他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与越家那层关系可能会受到有些人的攻歼,但是他也清楚,就是这层人人知晓的关系,说不定能成为保护他的一层屏障。
众人都知晓他家与越家关系近,若是此时有人指认他通敌,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说不定会以为是那些他的仇家故意而为之,反而更不相信他通敌的事实。
灯下黑,这是他想到的隐藏办法,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闵应给察觉到并且给识破了。
“带下去”
闵应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起反驳的念头。
“哦,对了,那书信好像还有几封未开封的,一块儿打开看看吧”
刚刚那几名不敢与吴元对视的大臣,在听到闵应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迅速绷紧了身子。
最终,朝中这几个闵应目前查到的蛀虫,都被顺利的清理了出去。
退出崇明殿的众位大臣脸上还带着凝重,都噤若寒蝉,不似往日散朝时的热闹模样。
“将八皇子带回朝阳宫,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这礼仪该教的就教,他若是不听就来寻本王”
听到闵应的话,闵怀撅起嘴巴抬头望向闵应,眼中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听话”
一只手覆在闵怀的小脑袋上,在他悲愤的表情下,揉了两下,把人家小家伙的头发都给揉乱了。
将闵怀送走,闵应才背起双手,准备离开,可是刚准备走,就顿住了。“还不走,等着在宫里留饭呢?”
“王爷说笑了”
进来的是薛启铭,他脸上带着笑,还不忘随手将殿门关上。
“你想问的是黄宣和漆烟墨的事?”
闵应将脸上的面具扶了扶,这东西带上确实能让人神秘感增加不少,但是带久了也有些闷。
“王爷莫不是会未卜先知不成?”
“少来,薛大哥还是叫我阿应就好,这里又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