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枢,他一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她说了自己想要安静一段时间,不想被打扰。他当真就不曾主动联系她,完完全全的遵守了他的承诺。
“老婆,你想好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在你想明白之前,我绝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他说的是‘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所以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叶承枢完美的遵守了他的承诺,但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权子墨说过,人啊,都是犯贱的动物。
没有错,她也挺犯贱的。要求人家不许来找她,人家做到了,她却又觉得难受。
贱,真贱啊……
“夫人你——”大姐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也不唠叨你啦,等先生真的要跟你离婚的时候你就去哭吧!哼!这孩子以后出生了也是受罪,我——得,我费什么话呀,我才不管你呢!”
灵色笑笑。大姐跟家里的吴婶绝对是两种极端。这样的话,吴婶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口。从叶家走出来的人,哪怕是个佣人,也知道‘谨言甚微’四个字怎么写。逾矩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而大姐并不是从豪门世家里一直伺候的人,所以很多时候说话很辛辣,也很难听。
她并不讨厌大姐这样的性格,反而会觉得很温馨。
像个亲人一样的在唠叨她,为她着想,替她考虑。这种感觉并不差。
“刘姐,别生气嘛。”灵色撒娇的笑着,“真不管我了啊?”
“给你拿电脑,到时间看胎教视频了!”大姐没好气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灵色抿嘴偷笑,瞧,她就说了吧,大姐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眼角一扫,忽然看到了茶几上的名片。权子墨那天留下来的,说是没事了去逛逛也好。权当是早早的培养他家的儿媳妇了。
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刘姐,好些天没出门了,今天出去走走吧?”
大姐立马从卧室跑出来,兴奋的问道:“上哪儿去?!”
灵色在心里叹气。她天天不出门,大姐为了照顾她,除了买菜也就一直陪她在这个鸽子笼里。的确,是憋坏了大姐这种开朗性格的人呢。
两根手指夹着那名片在空中晃晃,“去给孩子做胎教。”
“好好好。那我去准备一下,稍微等一下就好啊。”
“嗯,慢慢来,不着急的。”嘴角含笑,双手抚摸在肚子上,灵色不但被大姐养胖了,气色也红润了许多。
她觉得,什么人也不见其实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有谁带来什么让她心烦的事情。这样的日子,文艺一点说,就是八个字——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其实,也不赖。
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他,谁也不知道,就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带着些许卑微与雀跃的想念他。仅仅只是想他,其他什么也不想。
喜怒哀乐,全凭她自己做主。
都说有了孩子的女人,身上散发的气息都不一样了。带着母爱的慈祥与柔和。灵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样,但权子墨说他说。
昨天晚上还跟他打电话了,他戏谑的说她的声音现在都透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娴静淡雅。跟那上古的仙人一样,无趣极了。
她只是咯咯的笑着,听着权子墨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他会捡有趣的事情与她说,什么哪个老板又胖了,衬衣都要撑破了,什么哪个局长又秃顶了,看起来滑稽极了。本来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在权子墨嘴巴里却成了顶顶好笑的趣事。
他说,她听,且配合的笑。他们两人同时也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个人。
有关她跟权子墨之间的事情,他们也默契的从没提起过。
权子墨做的种种事情,他不提,她不问。他们就当不曾发生过。
他还是她‘最后的救赎’,是她的依靠。
可是不提,并不代表那些事不曾发生过。
这一点,她明白,权子墨也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