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权子墨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书桌上,“你自己万事小心。年纪大了,身手比不上年轻人。没有张坚在你身边,我——”
“你还有时间担心老子?”姜二爷语气极重的责备,“你先想想怎么稳住这局势吧!别等叶承枢平安回来了,你却没能帮他守好这个江南省。老子用不着你操心,你有需要人手的时候,才是别跟老子客气,尽管开口。”
虽然姜二爷口口声声都是在责备权子墨,可他还是将权子墨放在他书桌上的,造型精美又古朴的,看上去就是一样被拿在手中把玩的玉器,实则却是能连发三枪子弹的在最危险的时间能够保他一命的救命符收进了怀中。
明明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但权子墨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你这个朋友,老子真他妈感觉踏实。”
“别废话了,赶紧滚回去,你这时候,不该待在我这里。有人比我更需要你。”
权子墨重重的一点脑袋,他也没跟姜二爷客气,开口便直接说道,“你的人,借我一半。”
姜二爷像是早就料到权子墨会如此开口的样子,从檀木雕花椅子上站起身,冷喝一声,“进来!”
“二爷,您吩咐。”
“挑上五十个咱们身手最好的兄弟,跟权董走。”
“是!”
“五十个?”权子墨挑眉。
姜二爷冷笑,“老子这五十人,近身搏斗的时候,顶的上千军万马。”
权子墨冲他点了点头,“算老子没交你这个朋友!”
说完,权子墨转身便走。多一秒都没有停留。
姜二爷捏了捏拳头。
他帮这个朋友的,也只有这些了。
再往深处走,就不是他这个区区混黑道的人能插手的了。
在没有得到军方支持之前,权子墨手中能立刻动用的武装力量,也只有他这区区五十个人。
真希望,他这五十个人没有用武之地,现在是怎么被权子墨带走的,等会儿就怎么被权子墨送回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彻底的放心。也能够说明,权子墨已经得到了军方的支持。
有叶承枢在的时候,权子墨自然能够得到军方的支持,可现在,叶承枢都已经失踪了,人人都想分杯羹。
好不容易这江南省的格局被打破了,凌驾于所有人脑袋之上的叶特助消失了,但凡是个人,都不会甘心错过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所谓高风险伴随的就是高收益高回报。
在这种高回报的引诱下,恐怕没有几人能够不为所动。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这汇总情况下,军方中到底还有几人肯继续忠诚于叶家,忠诚于叶承枢。
太难预测了!
权子墨……他要面对的危机,作为他的朋友,姜二爷实在不愿意去想,却又忍不住继续往下想。
“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姜二爷将自己慢慢的置于他的雕花木椅之中,自言自语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书到用时方恨少。”
他这点子本事能耐,也就在这灰色地带能够发挥作用了。
当他的朋友真正遇到事情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能拿出来的……真是太寒碜了!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在这里帮朋友祈祷。
想想看,他也真是有点悲哀跟无能。
从权子墨离开之后,姜二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期间,他手下还算忠心的堂主进来过许多次,帮他将茶水泡了又泡,消息却还是一如既往——
“权董那边,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外边,也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
姜二爷的那张充满了皱纹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下。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只要叶承枢失踪的消息没有被泄露出去,权子墨能做准备的时间就多了一分,他的胜算,也就增加了一分。
现在权子墨需要做的,就是得到军方的支持,然后,用武力镇压,以铁血的姿态稳住江南省的局势。
然后?
权子墨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
当他稳住了局势之后,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不止是权子墨,包括处在犹豫不决中观望的人,一切的一切,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准确的消息。
是等来叶承枢平安归来的消息,将宵小之徒一一毁之,以王者的姿态重新凌驾于江南省之上。
还是,等来叶承枢的死讯。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好像外边的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姜二爷没有特意去数过。
书桌上的古董座机,是与他的手机同时响起的。
姜二爷连犹豫都没有,便抓起了古董座机——
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这种时候,姜二爷也是跟权子墨一样,把朋友看的最重。
他放弃了侄女打来的电话,而是选择接听了朋友的电话。
“怎么样?!”姜二爷自己都觉得,他的声音似乎透着点颤抖。
而权子墨的声音,是沙哑的令人心疼。
“二爷。”他张了张嘴,那话好像是他从嗓子里拼尽全力挤出来的一样,“让底下的兄弟放弃你所有的堂口,全部退回到你的别墅。”
“你,就待在你的别墅里,哪儿也不许去。”
姜二爷手指一松,电话悬在半空中。
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叶承枢……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