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凛,钱九江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很长一段时间内,钱九江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符生恩。半响,他才慢条斯理的收回目光,语气中有敬畏。
“符生恩,你令我害怕。”
“可是钱少爷,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是合伙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的荣辱生死是维系在一起的。你不用害怕我,对吗?”符生恩亲切的笑了笑,“我会成为钱少爷最坚实的伙伴,也希望钱少爷——”
生冷的打断了符生恩的话,钱九江敬畏的看着他,“你是听到了我跟波吉的对话,所以才当机立断要在三天之内发动强攻生擒波吉么?就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其实跟钱少爷你说句实话好了,如果我手中有人,我会在你从医院离开的一瞬间,便发动强攻。但是很可惜的是,我手上没有人。能够去强攻医院的人,我必须得让勒布雷拿出来。首先,我得去说服勒布雷。让他不要再去心疼之前损失的人,最后一次发动强攻。说白了,如果可以越过勒布雷,波吉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了。”
“你这人……”钱九江苦笑的摇摇头,“果然够狠够绝。”
“无毒不丈夫。”符生恩轻描淡写的说道,“若是不能当机立断,错失了这个好机会,我还凭什么跟符泓才叶承枢权子墨这三人为敌?江南省能派来支援给权子墨的人,要在一周后才会抵达。而波吉现在身边,只有区区十三个人。哪怕这十三个人再如何骁勇善战,再如何以一敌百,不过也是强弩之弓罢了。”
眼皮一掀,符生恩笑吟吟的望着钱九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话,我想钱少爷一定听说。”
钱九江心中对符生恩的厌恶,越发的加深了许多。
这个人,只从他跟波吉的谈话之中,便能如此果决且毫不犹豫的准备发动强攻。正如刚才符生恩亲口所说,如果不是他手中没人,他需要先去说服那个已经损兵折将很多,且心疼不已的勒布雷,此时此刻符生恩已经将医院强攻下来了。而波吉,也已经成为了符生恩的阶下囚。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符生恩不但杀伐果决,性格中还有很暴躁的一面。
钱九江暗道,或许这个笑起来很温柔的,一举一动都这世家风范的符先生,本性比那个喜欢杀戮的勒布雷更为阴狠!
眯了眯那双妖眸,钱九江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符生恩便当做他的同意,于是符生恩继续说道;“时间很紧迫,钱少爷,你想好了回去见权子墨怎么解释吗?毕竟……你脸上的这些伤势,是没法儿遮掩的。”
钱九江一摆手,对策张口便来,“只要符先生你别心疼一个小罗罗,权子墨那边没什么不好解释的。”
符生恩眉头微挑,明白了钱九江的意思,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没问题,左右不过是一个跑腿儿的小罗罗罢了。只要能帮钱少爷做点事情,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轻描淡写一句话之间,符生恩便决定那司机的生死。
对于那司机的死,钱九江没有任何触动。
既然选择了背叛,那就得随时做好去死的准备。
背叛的人,到了哪儿都不会有礼待。
其实……他这个背叛者,又何尝不是如此?
钱九江心中冷笑连连。恐怕等利用完他,符生恩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这个弃子。
只是,符生恩没有这个机会,他也不会给符生恩这个机会。
对于那个背叛了刘大管家,并且急刹车让他整个人撞在挡风玻璃上的司机,钱九江没有任何的同情与怜惜,他懒洋洋的说道:“你把那人交给我,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符生恩耐心的给出自己的建议,“权子墨这个人心思细腻无人可比,他的眼睛,很难被蒙骗过去。钱少爷不妨留着那司机一条小命,将他直接带到权子墨的面前。只要保证他无法开口说话,那就高枕无忧不是吗?”
钱九江眼皮抖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远远不如一个惊恐且心虚的活人来的有说服力。钱少爷若是将那司机的尸体带回去给权子墨,只你一双口,空口无凭。你说那司机背叛了刘大管家,权子墨会百分之百的相信吗?倒不如你直接拔了他的舌头,让他无法再开口替自己辩解。”
符生恩的阴狠在这番话中可见一斑,他左腿优雅的叠放在右腿之上,云淡风轻的说道:“钱少爷你只需要当着权子墨的面儿,问他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刘大管家,是否在帮我做事情,以权子墨的眼力,只扫上那么一眼,就能确定那司机已经背叛了刘大管家。根本不用他回答。这样一来,钱少爷你也不用多费口舌,权子墨就会直接宰了那司机。而你消失的这些时间,权子墨也就不会过多的追问。”
钱九江目光平静的看着符生恩,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你可真是够狠的。”
“还是那句话,无毒不丈夫嘛。”符生恩显然把这话当做是赞美欣然的收下了,他手指轻轻的在膝盖上点着,“如果权子墨再多问的话,钱少爷你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就行。随便什么借口,简单的很。”
比如这司机将钱九江囚禁在了某处,钱九江与他周旋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制服了那司机成功的逃脱。又或者是司机将钱九江囚禁在了某处,先严刑逼供了钱九江几天,可钱九江嘴巴实在太严,司机撬不开钱九江的嘴巴。于是他符生恩让司机把钱九江送过来给他,他亲自拷问。在路上的时候,钱九江找到了时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