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这三个字深深刺痛荣洁瑜,她看着儿子那条腿,想起在z国的种种际遇,掩不住悲伤:“都怪我一时迷了心窍,嫉妒你对平安太好,所以想凑合你和季节,出了那等馊主意。”
她不断自责,只觉得儿子今日之伤,全因当日她之狭隘心肠。
叶清辰抱住母亲:“妈,我对平安好,是因为她对我更好。你信不信,就算我没有这条腿,不,就算我没有两条腿,她也一定会陪在我身边。”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两条腿的。”荣洁瑜擦干眼泪:“你准备怎么跟平安交代?”
“还用交代么,”叶清辰苦笑,“看到我这样子,应该不用再费舌跟她交代了吧?”
荣洁瑜想了想:“孩子,要不这次我们做狠点,你不是还没在平安面前露出你的真实身份、她一直以为你是孤儿或与家里不睦吗,要不这样,你依旧做你以前的叶清辰,我们甚至可以再逼真点,带她去谢姨家,就当是她未来婆家,看看平安会有什么反映?”
叶清辰当然不干:“妈,我已经隐瞒她太久了,你还要我犯更大的错误,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失去她的。”
“才不会。”荣洁瑜轻轻摇头:“她若真爱你,自然不会管你什么身份,就算知道真相也会有所妥协,因为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真爱。”
“还有,你知道吗,清辰。”荣洁瑜在儿子身边蹲下:“这个世上,你如果是王子扮成的青蛙,总会被公主亲吻;但如果你是青蛙假扮的王子,那些吻过你的女人,会亲手把你丢进蛇窟。”
她拍拍儿子的手:“一切交给我吧,妈妈一定会为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公主。”
叶清辰苦笑,他当然相信平安,但母亲坚持,他只能——顺其自然。因为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否给平安未来。
如果真的站不起来,难道他能自私地靠在那女孩瘦弱的肩膀上一辈子?
不,他更想为了她站起来,哪怕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谢姨是跟了母亲几十年的保姆,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把叶清辰推到“浮世绘”门口后,她便悄悄隐去。按照夫人的吩咐。
她给荣洁瑜报告:两人抱头痛哭。
荣洁瑜看到,笑笑,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离去多年,归来仍少年。世人都谓离去的人能保持初心,殊不知,他能历经沧桑归来,是因为在他离开的地方,有一个人始终如一地等候,包容他的故事,他的归来。
平安喂叶清辰吃面,一口一口地:“刚才你怎么过来的,你家人呢?”
“家人——”叶清辰有些困难地说:“她有些不敢见你。”
“总要见面的。”平安平静说道:“清辰,你以前总说你家人特别忙,如果他们无法照顾你,不如你搬来我这,我在附近找个一居室。”
“同居吗?”叶清辰双眼放光。
换来平安狠狠用筷子敲他手背:“想得美。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身上多一个伤口,就要罚睡一个星期沙发。你现在的样子,我至少得罚你一年的沙发。”
“救命。”叶清辰盖住脸:“这样子还不如在家等死算了。”
“你如果这样死了,我诅咒你的坟墓。”
叶清辰咬牙切齿:“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