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肖鉴由哭笑不得,他大概还没这样和别人谈过生意吧:“不说你平安和浮世绘的名字我还能理解,可b大和高校这些字眼应该没问题吧。难道那也归你管?”
相比肖鉴由的不耐,平安平静多了:“b大自然不归我管,但如果你执意用b大这个名头,我相信不用我出手,我们学校自然会用法律告到你们退出市场;但高校推广产品等这些字眼,我当初创办‘浮世绘’的时候,却是付了专利费的。我只是把我的某一样产品的专利卖给你,可没把‘浮世绘’这个品牌卖给你哦。”
肖鉴由怔住,良久才结结巴巴说道:“你真的只有18岁?”
平安笑笑,不理他,对服务员说道:“点菜吧,我们肖总是x州人,多推荐些河鲜之类,还有嵌糕和咸豆花。”
肖鉴由本来已很是经戒备和紧张了,听到此话又觉得心里一暖:“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平安又笑笑,笑得温和:“您远道而来,这份心意,我已感激不尽。”
细节决定成败,所以肖鉴由没有任何制胜先机,皆因他对对手的不了解。他甚至忘记,平安不仅是美容院的老板,她还是能考进b大的高材生,这样的高材生,对《专利法》等法规的研习,肯定平时没少下功夫,这才能在公司注册的时候留个心眼,抢先一步,占尽先机。
他岂知平安来自未来,在她的那个时代,人们对知识产权足够尊重,一个高通就算什么都不做,它卖专利的钱就足够养活一个国家四分之一的人口。
而新世纪初的中国,整个民营企业环境还属于狼性放养时代,专利这个意识,知之者,或者能使用者,少之又少。
肖鉴由现在完全处于下风,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眼前人儿,还笑得如此可爱,他心猿意马,根本找不到拒绝对方的理由。
“我得回去和董事会商量。”良久,他才想出推脱之词。
“那是自然。”平安点头附和:“吃饭的时候不谈生意,来,肖总,为感激您对‘浮世绘’的信任,我敬您。”
肖鉴由刚想说“我不是信任浮世绘我是信任你,所以能不能给个机会交个朋友私下出来聊聊”之类的话,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肖鉴由还来不及看清面容,那个人已在平安身边坐下。
“平安你不能喝酒,我来喝。”他侧身对着肖鉴由,低声对平安耳语。
平安的手捏在酒杯上,不让清辰拿走,青筋闪现,有些用力。她在隐忍,因为他的阴魂不散,不请自来:“我什么说过让你代我喝了?”
男人笑笑:“昨晚我都代了,还怕多一晚?”
却也不争平安手里的杯子,转过身来直面肖鉴由,眼神定定而又玩味地看着肖鉴由。
在这样的眼光下,肖鉴由有些忐忑了。他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还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只随便的一身t恤牛仔,清爽寸头,笑容干净清澈的像个大学生一样,到那双眼——肖鉴由敢打赌,这个男人一定杀过人,因为只有流过血和让别人流过血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眼神,如狼似虎却又深藏功名的眼神。
此刻正懒散玩味地看着他。但肖鉴由相信,只要他再对平安动一点点心思,这双眼会瞬间集中力量,把自己秒杀。
肖鉴由胆怯了,他好歹也是年薪上百万的品牌总监,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正因为见识过,所以他知道,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连不小心看到都是一种危险。
“我我我——”他放下酒杯,艰难启齿:“平总,你——您既然不能喝,那咱们就不喝吧,您的意思我也清楚了,我回去和总部商量后,再给您答复。”
他起身匆匆告辞,火烧屁股般溜走。
他走后的包厢里,一片寂静。平安死死瞪着清辰,此刻清辰眼里的戾气完全消失,只剩下可怜和无辜,单纯的无辜。
他还真是个善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