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这才择地休整,在靠近湖边的干净地方。这样至少能保证一面方向的安全。杰克把两顶帐篷用绳子捆在一起,犹是如此,他依然不放心,几次三番喊着平安的名字,直至平安不再应答,他才安心而眠。
平安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做梦,不停地醒来。黎明的时候,再也睡不着,她干脆起身,坐在湖边,看天由黑变成鱼肚白。
水鸟虫子的声音,也终于吵醒杰克,他倒是心宽,一觉睡到大天亮,此时见湖对面朝阳升起,不由得心情大好。从帐篷里钻出来,长长伸一个懒腰,神清气爽,还调侃平安:“你这是早起,还是一夜没睡?”
平安朝他看去,正待回话,但她的说出的字半截都咽在喉咙里,而她的脸色,则突然阴沉下去。
“别动。”她厉声说道。
杰克被吼得莫名其妙:“平安你怎么啦?”
“别动,别说话。”平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在黎明的暗色里,她恐惧的表情,犹如鬼魅。
杰克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他的脸也变得惨白,粗声问道:“是树蛇还是眼镜?”
平安左右转动眼珠,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她轻轻地、用极小的频率向帐篷靠去,用几乎做解剖实验时的小心翼翼打开袋子,然后拿出一大瓶牛奶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离远远的。
牛奶的香味开始弥漫在四周。杰克听到身后草丛里的嗦嗦声,然后他看见一条颜色妖艳的树蛇从他旁边像箭一般射出,落在牛奶盒大面积泼洒的地方,再然后他又看见平安匆匆拿起一个小袋子,疾色匆匆地冲过来拽住他的手;“跑啊。”
他觉得舌头都麻木,耳膜像浮尸般浮肿,平安的声音,像是隔着水面发出。
他只能下意识跟着平安跑,没命地跑。
直到离湖边远远的空地上,草木枯竭,再也找不到蛇的栖身之地,两人才停下,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死里逃生,两人先是相视而笑,继而大笑。
尤其平安,笑得直不起腰:“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怕蛇。”
“你不也怕吗?”杰克撇撇嘴。
“可我是女人啊。”
“你是女汉子。”
他连女汉子这种2013年才流行的网络用语都懂,这中文造诣是不是也太超前了。
稍作休息后,太阳已升至半空,烤得地面几近冒烟。
平安准备回去拿回他们的行李,杰克慌忙拦住她:“不要去了,我们的帐篷,说不定已变成蛇的温床,他们可能此刻睡在里面呢。”
平安摇摇头:“帐篷昨晚喷了驱虫药物,而且太阳那么大,它们估计都应该躲回树上睡觉。”
那么多钱,两千多刀的行李呢,平安舍不得。
“平安你不是富婆吗,怎么要钱不要命。”杰克拽住她不准她去:“大不了我赔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