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啊。”小孩说的特干脆。
林和平顿时想笑,“现在?学校都放假了。妈妈的意思你如果去,妈妈就给你买小书包,等天不热了,我们再去上学。”
小孩好生失望,“为什么不可以去?”
“学校没风扇,宝宝会生病啊。”林和平道,“生病打针要吃很苦的药。”
小孩慌忙松开林和平。
林和平把他抱到腿上,“跟妈妈拉钩,天凉快了去上学。”
“拉钩。”小孩伸出手。
周建业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这么小,学校要他吗?”
“镇上的小学不收,这边的学前班要他。”林和平道。
周建业诧异,“在这边?”不禁看一眼小孩,“那你得天天过来。白天我有法子,晚上可搞不定他。”
林和平:“天天过来。这边出不去,不论往哪儿跑都丢不了,还有人跟他玩儿。厂里没人跟他玩,还容易被机器碰到。”
“那你就辛苦了。”周建业道。
日子再辛苦,也没上辈子苦。
上辈子家里事烦,她每天还得骑车自行车上下班。
现在可不用踩自行车。
林和平道:“顶多辛苦两年。过两年买了车就好了。”
“怎么解释?”周建业问。
林和平摇了摇头,“不用解释。他们会给我找理由。”
周建业知道“他们”是指厂里的工人和清河村的人,“比如?”
“县里给我配的车。”
不论是有家食品厂,还是火腿肠厂,还是林向前搞的服装批发,无不提醒十里八村的百姓,这边虽处北方,离高楼大厦林立的南方甚远,这里的百姓一样可以做生意。
没本钱开蛋糕店,可以开包子店,油条店。没钱搞服装批发,可以找林向前拿货,在县里卖,或者走街串巷兜售。
县政府又给企业很大优惠,还帮助小企业牵线,以至于不过几年光景,勤劳肯干的人哪怕没达到小康水平,也丰衣足食。
老百姓有钱,消费上来,县里的税收自然也跟着上去。
周建业想到县里的书记都配上小轿车,给林和平这个食品厂厂长配车,也说得过去。毕竟,食品厂是林和平办起来的,现在还是青苗县纳税大户。
周建业道:“看好了?”
“还没有。更新换代太快,今年看好,明年说不定还有更合适的。”林和平道。
周建业看一眼儿子,“可现在离九月份开,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让他去哪儿?”
“过几天安宁过来。”林和平道,“让安宁和陈然看着他。再过些天宁宁和平安就回来了。”
四个人能看住一个孩子。
周建业放心下来,“安宁几个月了?”
“五个月。”林和平算算日子,“跟周周的生日差不多。”
小孩不禁问:“妈妈叫我干啥?”
“妈妈说,过些天凉快了,我们去首都。”今年春节没回去,前些天周建业的爸妈又想过来,林和平就告诉他们,春节带孩子去首都过年。
小孩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首都,也不知道首都是什么,摇了摇头,“我不要去。妈妈,我们去玩儿吧。”
周建业道:“爸爸带你去,让妈妈给我们做好吃的。”
小孩朝他爸扑去。
周建业一边起身一边问林和平,“是等平安的事办好再去,还是你一放假咱们就走?”
姚静的父母住过筒子楼,得知林平安学校的年轻老师只能分两间房,也是筒子楼,纵然能理解,也心疼闺女。
去年夏天,姚静回来告诉父母林和平给林平安买了一处房,虽然只是瓦房,但比姚家宽敞,姚静的父母反而越发担心,担心学校的老师撬她墙角。
姚静再三向她父母保证,林平安不是哪种人。
姚母直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姚静一听这话也开始担心,就暗示林平安,再拖下去她就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
婚姻大事,哪怕林平安快三十了,也不敢自己做主。
去年年底回来,就把姚静的想法告诉林和平。
没过几天,周建业休假,俩人就带着孩子和林平安去姚家提亲。
林平安和姚静的同学朋友都不在这边,俩人决定快放暑假的时候在那边办一次。
等到放寒假,再在这边办一次。
他们不嫌麻烦,林和平没有任何意见。
林平安想在林和平家里办,但她家没有林平安的新房,林和平就让林平安回村办,婚礼花销,林和平也已给林平安。
林平安不想要。林和平懒得跟他废话,又担心林平安胡思乱想,干脆取十万块钱,往林平安面前一扔。
林平安吓傻了,直到回到家姚静从他包里拿出一沓钱,林平安才敢相信,钱是真的。
面对姚静的追问,林平安就说是他姐夫给的。
姚静不信,周建业的工资比他俩高,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是一万。
林平安没法解释,因为林和平也没跟他解释,她怎么有这么多钱。就告诉姚静,他姐夫喝酒只喝茅台。
姚静工作好几年,在医院也碰到过不少有钱人,谈论起茅台还抽搐嘴。又忍不住怀疑周建业的钱来路不明。
林平安只能说,他姐夫的爸身边常年跟着警卫。
姚静一想到林平安以前说,周建业的家在首都,顿时目瞪口呆。后来思索许久,就把钱寄回来一半,害怕林和平不收,同来的还有一份婚礼清单。
林和平听到周建业的话,道:“厂里一放假咱们就走。他俩知道怎么办。但得把宁宁带上。”
“我们不让他去,他也得偷偷跟过去。”周建业举起儿子,“你小舅再也不是八年前的你小舅了。”
小孩好奇:“不是小舅,小舅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