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声音,清越至极,带着微微的瓷器般的冰冷。
隔空传音?
云长风抬眼看去,湖水对面站着一白衣底打墨色流云的青年,他的衣袖上绣着墨色的云雀,写意山水,漂亮的凤眸直直地看着他,眼底有着魅.惑的绯色。
花灯满挂,红绸如许,风吹摇曳,水波涟漪,风吹起斗笠薄纱,往上一扬。
露出那张宛如工笔细描,层层渲染的如画容颜,白雪剔透,温雅冰凉。
江允随瞳孔微微一缩,似是心动,似是讶异,似是欣喜,最后结成一片陌生的惊艳。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再见陌路。
云长风用手抓住薄纱,神色一片清清冷冷,他果然没有猜错,江允随虽然想起了曾经的记忆,却也同时忘记了谷中半年的记忆。
也好。也好。
他斗笠下俊美的容颜一片冰冷,转身离开。
夜里下了雨,水花如沸。
清晨。
细雨如织,浓密而细弱的雨帘织成一场晨色间的朦胧大雾,非近非远,浓稠,烟笼雾罩,又模糊绰约,酒幡在绵软似针的雨幕中缓缓舒展,然后雨落在酒幡帘旌上,风吹动下摆随其摇曳,似湿非湿。
云长风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抱着自己的腰,他有浅眠的习惯,晚间的时候其实是有感觉的,不过这几天太累,一直赶路,发现对方没有恶意后,就任由他去了。
云长风习惯侧睡,醒过来也没有动弹,只是安静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
身后的人动了动,双手把云长风抱得更紧,云长风微微低头看着腰间环着的手,骨节分明,和他的手一样白皙修长,但是对方的手上带着薄茧,小指很长,这是一双盗客的手,而且 对方的左手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剑伤,接近贯穿。
突然云长风身体一僵。
脊背上尾骨的最后一节,传来灼热的温度,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那里,微微的刺痛感。
“醒了就松开手。”他只是平静地开口,又像善意的提醒。
晨.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擦枪走火不在云长风的行动范围之内。
“我对你有心跳的感觉,我们应该认识,在我失去记忆的那半年里。”江允随轻轻往下蹭了一下云长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笑着开口:“而且,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云长风手肘往后一顶,江允随没有躲开,发出一声闷哼,听起来有点像暧昧的呻.吟,云长风突然一使力,翻身双手压在江允随的两边。
江允随看着他的眼睛,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借力向上,唇贴在一起,然后分开,他笑眯眯地开口:“要骑乘吗,果然好贴心呐。”
一丝风从窗隙吹来,凉意刺骨,江允随突然抬起左手,手指抚摸上云长风的锁骨:“你似乎知道我左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让我猜猜,难道是因为你?”江允随突然手指用力,肌肤处渗出一滴血珠,他的目光如一簇撕破了黑暗夜幕的火光。
云长风不得不感叹他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