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翊抬起俊美的脸,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马车,眼底划过一抹柔和光芒,这抹柔和一闪而逝,快的没有人察觉到。
跪在地上的谢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渝,该死的,这姜柠宝怎么来了,还有她的长子,真是不孝,害得她跪那么久……
要不是……要不是……
一旁娇媚的女子心脏跳个不停,这是激动的,兴奋的,她可是知道,这位定国公夫人曾是表哥的未婚妻,对表哥的退婚,心里肯定有恨意,她不顾女儿家的名声和姑母一起算计表哥,这位定国公夫人应该会很高兴,说不定会成全她。
姜柠宝的马车停了下来。
一干护卫护在马车两旁,赵管家掀开车帘,姜柠宝踩着小矮凳下了马车,亭亭玉立,姿容貌美,一袭鹅黄色的袄裙将她的窈窕身材勾勒出来,通身透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姜柠宝一从马车上下来,周围的人群呼吸微微一窒,眼中满是惊艳。
“见过母亲!”
谢景翊动作优雅的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朝姜柠宝行礼。
围观的百姓听到谢少爷的称呼,眼中满是兴奋八卦之色。
母亲这个词,刺痛了谢二夫人的神经,她眼底浮现一丝嫉恨,心里满是不甘心,这姜柠宝太可恨了。
姜柠宝微微一笑:“免礼。”然后转向跪在地上的谢二夫人,神色平静,语气轻柔却平添了几分凌厉。
“谢二夫人,你这般不顾脸面下跪逼迫我儿子娶你的侄女,是谁给你的胆气?”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抽了抽嘴角,谁不知国公夫人和谢大少爷曾定过亲事,一个唤母亲唤的自然,一个称呼对方为儿子亦十分自然。
不过……国公夫人话问的霸气。
是啊,谁给谢二夫人胆气,都已经过继,和谢家二房已经没有了关系,但这谢二夫人逼迫亲生骨肉的举动太令人寒心。
“国公夫人,你别忘了,景翊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让她娶小雅有什么不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竟然忤逆我的意思,我这个亲生母亲下跪求他,还无动于衷,他就是不孝。”
谢二夫人这个时候已经豁出去了要给谢景翊扣一顶不孝的帽子,自从姜柠宝生下了两个儿子后,她过继出去的长子已经没有了继承定国公府的资格。
既然如此,还不如物尽其用。
为她的晖儿铺路。
谢景翊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子,抹不掉的血缘关系,只要她按照那个人吩咐做好这事,她的晖儿才有好的前途。
可惜她不知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听到众人耳中就是胡搅蛮缠,心里已经偏向谢景翊,开始同情谢景翊。
姜柠宝面色平静的看了谢二夫人一眼。
“试问有哪个亲生母亲会当众下跪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谢二夫人,你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到底将谢景翊置于何地?”
“至于你说的不孝,我这个当母亲的都没有说话,你一个谢氏族人倒是积极,仅仅因为景翊没有答应娶你的侄女,就给他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谁给你的权利?”
“众所周知,谢景翊已经过继给了国公爷,以前是老夫人仁慈,没有阻拦你出入定国府,没想到有的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在血缘上,谢景翊确实是你的儿子,但在律法上,谢景翊不再是你的儿子,看来谢二夫人没有将大越朝的律例放在眼里,如果人人都如谢二夫人这般妄图用伦常动摇律法根本,还有谁敢过继,还有谁会将律法放在眼里?”
“谢二夫人,我说的可在理?”
姜柠宝神色淡淡,声音冷冽,说出的话却字字句句如刀锋般锋利,将谢二夫人所言的不孝消弭的一干二净。
赵管家暗暗叫了一声好。
听到姜柠宝这番掷地有声的袒护,谢景翊只觉自己的心口砰砰直跳,他在心里苦笑,怎么办,他是真的对姜柠宝动了心,动了情。
越是想抽离,越是深陷。
在场的百姓忍不住纷纷点头,是啊,国公夫人说的对,谢少爷都过继了,谢二夫人还妄图插手人家的婚事,不答应就下跪逼迫,这谢二夫人真够狠的。
妄图以伦常动摇律法根本……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谢二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宛如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偏偏姜柠宝说的话她无法反驳,尤其是围观百姓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她的下跪就是一场笑话。
谢二夫人也不跪了,将自己的侄女拉了起来,看向姜柠宝的眼神满是恨意。
“国公夫人好一张利口!”
姜柠宝依旧神色淡淡的望着谢二夫人,面色平静无波,连丝毫余光都没有给谢二夫人身边的娇媚女子。
“谢二夫人,这场闹剧该散了。”
旁边茶楼上的杨舒清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极好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再也笑不出来,这姜柠宝竟然如此维护谢景翊。
好一个姜柠宝!
尤其是那句妄图以伦常动摇律法根本,杨舒清也被堵的无话可说,她确实想让谢二夫人以伦常压迫谢景翊。
但姜柠宝这句话一出,明日哪位御史还敢上折子弹劾谢景翊!
杨舒清憋了一口气,目光阴狠的刺向姜柠宝一眼。
下方的姜柠宝敏锐的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如芒在背,她蹙了下眉头,猛地抬头望去,正好撞进杨舒清的视线里。
是杨舒清!
第9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