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一方漆黑的棺木抬进了那座孤高飘渺的通天塔。
至此,曾经显赫一时,名震八方的大宗师魇皇教主唐肃迟,在他出生的地方离开人世,据说他死的时候,神态安详,甚至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笑意,手里还捏着一小块人皮。
他正面朝着那扇落地大窗,对着雄伟的西楚王宫,永远守护着这块土地。
当这个消息传到玄蜀联军的耳朵里时,蜀川王爷默默倒了一壶酒,尽数浸染进脚下大大地。
对于唐肃迟这个老对手,当真是恩怨交缠,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纵观此人一生,跌宕起伏,敢作敢为,心狠手辣,亦不失为一个枭雄,令人钦佩。
不管是恨得牙痒痒,还是敬佩叹息,也总归随着人的逝去而慢慢消散了。
无论是谁,人死万事空,恨也好,爱也罢,最终化为一抔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萧初楼神色萧索地轻抚着膝盖,经过这么久的修养,稍微抬抬腿、伸伸腿已经不难了,甚至偶尔也能下地走动,但是要想恢复从前那样灵活,恐怕还需大半年的功夫。
“啧....”仰头喝了一口酒,萧初楼头也不回,淡淡道:“躲什么躲,准备会西楚认祖归宗,便不要本王了?”
“咳,”从幢幢树影后面走出来的男人清了清嗓子,低声笑道,“自然——自然不会。”
萧初楼随手将酒壶递给他,问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藏着掖着,一瞒就瞒了本王十多年。”
楚啸笑容淡去,闷头喝了一口,道:“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西楚了,也以为不会再和这里扯上任何瓜葛,万一说出来,你不信那还罢了,若是信了反倒麻烦。”
顿了顿,楚啸郑重地转过头望着萧初楼,轻声道:“很抱歉,初楼。”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初楼也没了脾气,面对这样严肃的楚啸,他当真是好不习惯。
摇了摇头,他眼光眺望着高悬的月亮,问道:“那往后,你准备怎么办?”
楚啸却没有回答,话锋一转,道:“耀陛下与楚轻桀谈的怎么样了?”
“唔,谁知道。”萧初楼皱着眉道,“楚轻桀可以退位,但是必须保证西楚朝廷大小官员的身家性命,还有西楚军队的问题,总之一团乱麻,这些事就交给凌耀去操心吧。”
楚啸瞥了他一眼,道:“恐怕耀陛下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楚轻桀罢,毕竟身为皇帝,这种事可是犯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