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咱们家姑娘都安安全全的,要是咱们家的姑娘出了事,我非得让那些王八羔子子子孙孙入贱籍,世世代代给人做牛做马不得翻身!”
听到这话,傅宝筝忽的明白,今夜的真相是不能告知爹娘了,否则,爹娘还不知要如何恼怒,如何后怕到寝食难安呢,以后她出门一步,他俩都得忧心个半死。
她舍不得爹娘如此提心吊胆。
自然,今夜她被人如此算计,绝不可能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样揭过去了的。幕后黑手,傅宝筝暂时猜不透,到底是谁那般恨她,要当众毁她名节。
但有四表哥在,傅宝筝相信,就算他没明着给她承诺,四表哥也一定会暗地里查探个一清二楚的。过一阵子,她再想法子去问四表哥就能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到时,有仇报仇,绝不手软。
当夜,傅宝筝从爹娘那请安回来,早早儿上榻睡觉,却做了个梦,梦里四表哥查到幕后黑手后,狠狠儿大干一场,闹得整个京城都舆论沸腾,狠狠替她出了口气。
梦醒后,傅宝筝想着四表哥,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一遍遍回忆梦境里四表哥为她复仇的一幕幕……
一个人傻乎乎地笑了大半夜,天明时眼下乌青,困倦得不行,干脆一上午赖在被窝里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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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快醒醒,快醒醒。”晌午时,还睡得昏昏沉沉的傅宝筝,忽的被大丫鬟折枝推醒了,“三姑娘,来客人了,郡主让您过去见客呢。”
“别吵我,我还要睡。”睡眼惺忪的傅宝筝,只想补觉,谁都不爱见。
折枝又推了推傅宝筝胳膊,柔声劝道:“三姑娘,是老太太娘家来客人了,都是些长辈,您不去,不好。”
听说“老太太娘家来客人了”,傅宝筝脑海里忽的闪过什么,猛地坐起身问折枝:“祖母娘家来人了?那些客人里,可有个年轻的姑娘?”
折枝不懂姑娘是怎么猜到的,点头道:“有,挺漂亮的,好像是老太太娘家小妹的幺女,论辈分,姑娘您得叫声表姑姑。”
傅宝筝心头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一世柳珍珠那个不要脸的这么早就来傅国公府打秋风了。
上一世,娘亲气得滑胎差点殒命的事,再次浮现傅宝筝心头。也是那一次,娘亲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还从此与爹爹离了心,临死之前还留下遗书——死不同穴。
爹娘眼下还明明那般相爱,就因为一个柳珍珠,什么都变了,想起上一世娘亲嘴边苦苦的笑容,一次次与爹爹干架闹和离,傅宝筝真真恨不得捏死了柳珍珠那个贱人。
第16章
傅宝筝听说柳珍珠一家子这一世提前来了,一颗心瞬间炸了。若是按照上一世的日程,不要脸的柳珍珠怎么也得再过一年才来京城的,傅宝筝都准备好了到时求四表哥想法子给他们一家子设置障碍,让他们来不了京城。
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世日程竟对不上。
傅宝筝心头不爽至极,赶紧下床穿衣。
“我爹在府里吗?”傅宝筝边穿衣边问折枝。
折枝道:“国公爷今日不休沐,还未下值回府。”
傅宝筝这才想起,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各部门各衙门都恢复运转了,得下午寅时正才下值回府。不管怎样,爹爹眼下不在府里就是好事,免得她还没做好准备,爹爹就被柳珍珠算计了去。
傅宝筝稍稍舒了口气,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打扮一番,收拾妥当,就前往娘亲的正院汇合,要与娘亲一块去祖母的正堂院见客。
“筝儿,等会你见了客人不许端着贵女架子,尽量给足了你祖母面子,那柳老太太是你祖母嫡亲的四妹妹,当年嫁的柳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这二十年来有些家道中落,你切不可因为这个而有所怠慢。”
萧氏知道女儿素来骄纵,对地方来的穷亲戚怕有些看不上,出门前一个劲叮嘱。
傅宝筝嘴上答应,心下很是反感,上一世的娘亲就对柳珍珠一家子特别好,可好心换来好报了吗?
柳珍珠缠上爹爹后,将他们一家简直搅了个天翻地覆,温馨的小家彻底给毁了。
但娘亲这般耳提面命的,傅宝筝知道,在没有抓住柳珍珠错处前,娘亲是绝不允许她怠慢祖母家的亲戚的,只得口不应心地承诺道:“知道啦。”
萧氏又道:
“柳老太太此次进京,带来了小儿子一家三口和还未出嫁的小女儿,你要叫他们表叔、表婶和表姑姑,不要因为对方年纪不大,就错了辈分。等会见到了,要记得嘴甜些。”
“给他们面子,就是给你祖母面子。”
“……”
前往正堂院的路上,萧氏一个劲叮嘱了好些事,真真是因为敬重婆母,生怕素来骄纵的筝儿怠慢了那些穷亲戚,惹得婆母面上不好看。
傅宝筝呢,表面上听着,内里却一直在盘算这一世该如何解决了柳家人才行。
柳老太太此次进京的目的很明显,是想走爹爹后门,给她小儿子提拔进京,当个京官。
至于柳珍珠,那个姑娘委实太贱,十八.九的年纪,不憧憬嫁个年龄相当的少年郎,却一心打自家爹爹的主意,自甘下.贱委身爹爹做妾也要赖上傅国公府的泼天富贵。
想起上一世发生那件不堪的事后,娘亲一下子心灰意冷,再不愿正眼看爹爹一眼,偶尔说句话也是情绪激动闹着要和离,傅宝筝真的恨死了那个不要脸的柳珍珠。
还不等傅宝筝想出好的解决方法,已经来到了老太太的正堂院。
“筝儿,快来。”傅老太太一看到傅宝筝,立马笑着朝傅宝筝招手,迫不及待要将自个最喜欢的孙女在娘家人跟前长长脸。
“哟,这小姑娘水灵,远看像世外仙子,近瞅更是不得了,就是王母娘娘的嫡亲孙女也不见得有这般好相貌啊。”柳老太太嘴甜,一个劲儿天上地下地夸傅宝筝。
末了,柳老太太一把拉了她身边的柳珍珠上前,朝傅老太太笑道:“平日里呀,那些拍马屁的一个劲夸赞我的小女儿珍珠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如今与你的筝儿一比,还是差上老远啊。”
柳老太太表面看,是在恭维傅宝筝,可将柳珍珠特意拎上前的举动,却是在向傅老太太推举她的珍珠。
柳老太太早就打听好了,国公爷傅远山身边只有萧氏一个女人,妾和通房都没有,若萧氏是个能生的倒也罢了,偏偏肚子也不争气,十八年了只生下一个带把的,其余两个皆是丫头片子,赔钱货。
换句话说,国公爷傅远山子嗣单薄。若那唯一的儿子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就绝后了。
以柳老太太对傅老太太的了解,铁定是希望国公爷一脉子孙兴旺,开枝散叶的。
恰巧她的女儿柳珍珠,因祖父、爹爹相继去世守丧六年,耽搁了花期,如今顶着十九岁高龄,再要嫁去别的高门府第做正头太太,怕是艰难。嫁去门第低的,又对自家儿子的仕途毫无助力,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