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父皇待你不薄啊,你竟如此狠心,毒杀孤的父皇?”
“萧绝,你丧心病狂啊……”
众人听了,手上动作一顿,庆嘉帝竟是死于毒杀?
这,这,这……
在场的大臣没有几个傻子,早在听闻萧绝容貌酷似宸妃时,便想方设法调查清楚了二十年前的旧事,不少人都知晓宸妃曾经贵为二皇子正妃,最终却没能成为皇后,反倒以妃子的身份跪在宫门口,与诸多佳丽跪在一起,低头跪迎苏皇后风风光光从皇宫正门抬进来,成为庆嘉帝的第一任皇后,成为整个后宫的女主人。
从发妻变成妾。
日日早起,去苏皇后宫中请安。
从那之后,宸妃再没露过笑容,子嗣又艰难。好不容易怀上了子嗣,也因心情抑郁,身体不佳,亦或是被苏皇后暗害,导致难产而亡。
可以说,宸妃的悲剧,乃庆嘉帝一手造成。
萧绝作为宸妃之子,毒杀庆嘉帝,为母报仇,动机是成立的。
太子正因为知道这点,才敢大着胆子毒杀了庆嘉帝,再嫁祸于进宫探望的萧绝。
“来人啊,将弑君的贼子拖下去!”太子从墙上取下一把宝剑,寒光闪闪,指着萧绝面门,怒吼道。
尽管太子双手残疾,残留的四根左手指,剑柄都握不太稳,晃悠悠的,但太子此刻却是兴奋万分,萧绝啊萧绝,你就是再得父皇偏心偏宠,又怎样?
今夜,还不是得死在这里。
以弑君的罪名,遗臭万年!
不仅你要死,连同你的死鬼母妃,也得挫骨扬灰。
太子打小就知道自己母后不得宠,每每独守空房,都泪光点点。他一直很疑惑,明明他的母后倾国倾城,比别的嫔妃要美艳多了,为何父皇永远都是一副不待见的样子。有时眉眼间甚至还流露出厌恶。
直到行宫狩猎他身受重伤,萧绝却丝毫惩罚都没有,还被嘉奖了尚方宝剑,他哭倒在母后怀里,那夜,母后才告知他,父皇一直被宸妃蛊惑。
宸妃活着时,一个笑容都没有,也能将父皇迷得神魂颠倒。那些年宸妃不知在父皇耳边说了多少母后的坏话,颠倒黑白,导致父皇打心底里厌恶了母后。宸妃宠冠后宫,被养大了胃口,不仅惦记皇后的宝座,还妄想生下个庶子也能册立为储君。
“偏生你的父皇,还真就偏心宸妃母子,眼底何曾有过咱们?如今,更是要活生生逼死咱们,给萧绝让位呢!”
能想出将萧绝养在晋王府,骗过母后的视线,光看这一招,便知父皇有多偏心萧绝了。生怕萧绝在宫里受到暗算,养不活。
萧绝早早儿就获得晋王府的支持,身后权势滔天。
而他太子呢?
呵,母族在父皇的一步步打压下,各种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投机倒把,等等名目繁多的罪名,才十几年就败光了祖上基业,从曾经权势滔天的苏国公府变成了如今处处需要他们母子接济的破落户。
这还不算,再看看他们娶的妻子。
父皇给萧绝配的是筝儿,妻族势力庞大,兵权在握。
而给他太子配的是什么?
是毫无助力的傅宝嫣啊,一个光有美貌,内心还毒蝎的女子啊!
呵,不要说什么当初是他一意孤行求娶的傅宝嫣。但凡父皇偏爱他一点,当初就不会在他求娶傅宝嫣时,一句劝解分析的话都没有,轻轻松松就答应了他没过脑子的请求。
当时他就奇怪,怎的母后气成了那样,父皇却一句否决的话都没有?
如今想来,竟是去年赐婚时,父皇就已经一步步在给萧绝铺路了,故意给太子赐婚个没点用的傅宝嫣,好拖后腿。
面对父皇如此不公的待遇,太子下手毒杀庆嘉帝时,可谓是丝毫犹豫都没有啊。此刻能成功嫁祸给萧绝,用剑指着萧绝,太子真真是说不出的爽快。
若不是怕被众人听去了,不好,太子此时此刻真真就想对萧绝笑吼一声,萧绝,你放心,等你死了,你的心上人筝儿,孤会好好待她的,夜夜将她宠得哭哑了嗓子哀求“轻点,轻点”,好不好?
说起筝儿那个女人,太子重新追求她,真心肯定是有的,但难免也夹杂着对萧绝的报复。
对一个男人来说,最羞辱的是什么?自然是心爱的姑娘被宿敌困在身下夜夜予取予求。
所以,太子早就盘算好了,等萧绝砍了头后,他要将萧绝的灵位丢弃在床下,夜夜听他宠幸筝儿的恩爱声。
想到这个心愿即将达成,他也即将登基为帝,太子握着剑的手都兴奋起来,险些面上的表情都兜不住,要笑将出来。
最后,太子终于压下了那些笑容,狰狞了面孔,剑指萧绝再次大吼道:“快将弑君的贼子拖下去,就地正法!”
早就候在寝殿外的侍卫,一个个拔刀冲进殿门,纷纷指向萧绝。与此同时,承乾宫也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侍卫,团团围住,守得如铁桶一般。
形势如此严峻,被关在承乾宫院子里的皇亲国戚和一众大臣,纷纷战战兢兢。
试问,天下人,有几个不怕死的?
可就在他们双腿发颤时,萧绝虽然被一众侍卫团团围住,面上却丝毫不见紧张之态。
萧绝反倒依旧潇洒地挥挥广袖,朝太子抬起白皙下巴,启唇笑了,缓缓道:
“太子,若本世子没看错的话,从皇上口吐鲜血倒下,到你公布皇上驾崩,期间只有一个太医探了探鼻息,连急救措施都没上吧?”
“你连救都没救,就这般肯定皇上一定是驾崩了?再没救回来的可能?”
“你敢这般笃定,大概是因为你知道下的是什么毒,知道毒性有多大,也知道宫里的太医是抢救不回来的吧。”
换句话说,下毒之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了。在场的大臣都不是蠢子,全都听懂了萧绝的明示——毒是太子下的,所以他非常清楚毒性。
萧绝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便将弑君的罪名反扣在了太子头上。
太子变了脸色,本就没多聪明的他,紧张起来只会叫嚣“萧绝,你血口喷人,你倒打一耙,孤是太子,是储君,岂能谋害父皇?对孤有啥好处?”,只会连连催促侍卫快将萧绝拿下。
可那些侍卫不知怎的,竟迟迟没动手,只是干巴巴地用刀指着萧绝。
太子哪里知道,这些侍卫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实际上连同他们的头领,早已弃暗投明,投在了萧绝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