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摇了摇头，在沙盘上写道：吃饭去吧，我趴会。

接着往沙发游去，整条蛇盘在沙发上。

心里感慨，有钱人真好，沙发都这么软。

她承认，穷人没享受过这样柔软亲肤的沙发。

顾挽趴了很久，闻到一阵烤鸡的香味，十一拿着托盘过来，将烤鸡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蛇眼在瞧见烤鸡的时候，微微眯起，瞳孔竖直成椭圆，往十一所在的地方瞧了一眼，用尾巴啪的打了一下他的腿。

“……”十一不明白为什么打他，站在原地没动。

顾挽见这人不动，她不好意思下口。

蟒蛇吃东西前，都希望自己的环境绝对安全，而顾挽是嫌弃蛇一口吞的姿势太不雅，她要维持淑女的姿态。

一人一蛇僵持了一会，十一还是不动。她气了，用绵软的蛇尾又打了他一下，张着嘴做呲牙状。

哇，奶凶奶凶的一条蛇。

“十一，离开沙发，蛇类进食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全。”沙发那边的异样引起了慕南承的注意，尤其是顾挽张嘴呲牙的时候，不觉得头皮发麻，只觉得好笑。

跟小孩子一样，扮起鬼脸吓唬大人。

慕南承无奈的笑了笑，或许之后的生活，不会这么枯燥乏味。

顾挽听到声音摇头晃脑的点头。

不错，老道士给她找的这个铲屎官，看来很懂。

十一恍然，连忙推开。

等十一一转身，顾挽便扑上去，将美味的烤鸡一口吞了。

做蛇，就这点不好，什么的一口吞，根本尝不到什么好味道。

蛇身有一处鼓起来，那是正在消化吞进去的食物。

顾挽阖上一层透明的眼帘，闭目养神。

慕南承过去的时候，俯下身细看了一会。如今的他仍旧属于穿着人皮的鬼，眼里能看见常人所不能及的。

瞧见顾挽眼睛蒙上了一层白，但在普通人眼里几乎看不见的透明眼皮，便知道她睡了。

慕南承想着顾挽刚用尾巴给他写的字，让十一跟他到书房去。

*

书房，十一坚持发表了一些他对顾挽的看法。

“boss，属下真的觉得蟒蛇易伤人，虽然它的行为很像人，但终究是……”

慕南承抬手表示制止，看向十一：“老道士，道法造诣高深，他能将阿挽放在我身边，想必是早已经算过了，借尸还魂的事情都能接受，接受不了妖怪成精？”

十一低头：“属下多虑了。”

“给别墅布局的那位道士，你找人查一查他。”

“boss，人有问题？”

慕南承摇头表示不知：“不要小看了那条蛇，老道士将她当成亲闺女给她开了灵智，甚至将一些道教的法术都传授给了她，只要能成精，心存善念，那些都能成为她吃饭的东西。”

这个……再一次刷新了十一的三观，磕磕巴巴的问道：“妖怪也能修道？”

道士妖法不一向势不两立么，这都可以，还有没有一点界限了。

“人都有善恶，更何况，比起那些懵懂无知的妖怪，人心更可怕。”这点是慕南承亲身体会出来的，若不是有这具身体，若非老道士肯出手。

恐怕他此时亦化作厉鬼，大开杀戒了。

十一退下之后，书房恢复了一片寂静，慕南承站在书房的窗口，向下眺望着那片人工湖。

今日天气炎热，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炙热，仿佛能将人灼伤的温度。

风和日丽，谁能看到天空下隐藏的污垢。

死前的痛苦，再一次从他的身体传感到四肢，被人砍断了手脚筋的痛苦，使他双目充血，隐约泛着红光。

本来在楼下休息的顾挽，被一股从上往下蔓延开来的戾气惊醒。幸好不过是单纯的戾气，没有血腥味。

她飞快的循着味道上楼，用尾巴打开一间房。

便见到慕南承倒在地上。

慕南承听到开门声，立即抬头望向门口，目露凶光，猩红的双眼带着浓厚的杀意。

顾挽立即将门一带，游到他的身边，用身子将他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冰凉蛇身划过，仿佛散发出了阵阵寒意，身上那些疼痛，慢慢消退，他脸上的表情，亦逐渐趋于平缓。

属于厉鬼的暴戾之气，渐渐收敛直至没有，他又变回之前冰冷淡漠的模样。

良久，慕南承用手摸了摸顾挽，声音有些无力嘶哑：“我没事了。”